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樊长老向着满身狼狈的黄亭问出这句话时,那位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和恶毒。
发生了什么?
终日打雁,谁知道今天却被雁啄了眼!
想他黄亭这一百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无论是那些不可一世的、目中无人的修士,还是那些平易近人和蔼和亲的修士,甚至于曾经德高望重的那位极苍府金丹修士,还不是也在他手里吃了苦头,舍了好些法宝给他?
那么多人……那么多年轻的、年老的、修为高的、修为低的修士,都在他手上吃了或大或小的苦头,可谁知今日,他却在莫长歌那小子身上失了手,不但想要的宝图不曾到手,弟子折损得七七八八,就连性命都差点折在那莫长歌的手中……这让黄亭怎么不愤恨?!
——今日你杀不得我,下一次,我定要叫你身死道消,灰飞烟灭!
黄亭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脸上却是嚎啕大哭,不但将无妄岛弟子之死尽数推到莫长歌的身上,甚至还添油加醋地将莫长歌手上那莫须有的“宝图”说成是无妄岛弟子找见的,而那莫长歌之所以出手,则是因为想要杀人夺宝。
若是无人认识这莫长歌,那么想来身为无妄岛长老的黄亭的话是十分可信的,但事实上,认识莫长歌的除了黄亭黄长老之外,还有樊长老。
听得这番话,樊长老怀疑地看着黄亭,道:“这不可能!莫长歌我也见过,他断然不是这般见财起意之辈!”
在蕲州追踪魔修那一路上,莫长歌留给樊长老的印象之分之好,甚至还让早不再收徒的他再度生出收徒之意,若非莫长歌已有师门,那么樊长老恐怕连哄带骗都要留下莫长歌的。
正因为这样的好感,对于黄亭的这番话,樊长老是一句都不会信的。
黄亭急了,道:“樊长老,你切莫被那小子骗了,他甚至都不是我正道中人,哪里值得你一信?”
樊长老只是摇头,但又不愿同黄长老起争执,于是折中一下,道:“只怕那人非是莫长歌,而不过是顶着莫长歌之名的魔道凶徒罢了。”
不待黄长老再说什么,樊长老又道:“既然那凶徒能将黄长老你陷入如此地步,想来他修为定是十分深厚,我们定要万分小心才是,切不可让这洞府中的宝物落入这凶徒之手!”
“黄长老,你走得比我们要远,想来你应当还记着一些破解之法,不知黄长老你可愿替我们带路?”
黄长老瞪大眼,心中生出慌乱来。
虽说他极力抹黑莫长歌,挑拨众人对莫长歌的仇恨之情,但要让他自己对上莫长歌的话,那是万万不成的。
那一下如同天地之怒般的一击还留在黄长老的心中,就算到了此时此刻他心中都生不出半分反抗之情,甚至于对自己死里逃生这件事犹自不可置信。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还会继续回去找莫长歌?
虽说黄长老的确对莫长歌怀恨在心,想要杀之后快,但却应当是在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时候!
可是……
可是现在……
黄亭对上樊长老坚定的目光,嘴唇张张合合,最后到底还是将自己的退缩之词藏在心中,苦涩道:“义不容辞。”
·
柳婧并没有让莫长歌等待太久。
承恶所在的洞穴,离仙人洞府本就不远,因而在收回承恶没多久,柳婧就来到了洞府门前。
当柳婧站在这美不胜收的洞府面前时,柳婧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多向这些景色瞧去,大步踏入了洞府之中。
而在柳婧踏入洞府之后,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郁郁葱葱的绿,深深浅浅的绿,明媚鲜妍的绿……各种各样的绿遍布着这个草原,美得就像是在梦中一般,任谁也不肯破坏这样的美景。
但瞧着这样的景色,柳婧却是轻笑一声,弹指便唤来了燎原大火,将这些绿都烧了个干净。
——这是一座木属性的大阵。
柳婧很清楚。
——在这样的大阵里,最好的破解方法,应当是找出阵法核心,将其破坏。
柳婧亦十分清楚。
但柳婧更清楚的是,她此时的修为、此时的火,早已能够应付洞府第一层的一切。
因此,柳婧就这样以一种绝对强硬的姿态,硬碰硬地破除了路上她遇到的所有阵法,甚至还有闲暇绕开通云门和闻天宫一群人,施施然登上第二层。
第二层的阵法和妖兽,已经不是光凭放火就能解决的了,所以柳婧也没有多加逗留,直接同莫长歌汇合。
在好一番虚情假意之后,两人终于启程,向着洞府的第三层走去。
就像是莫长歌所预料的一样,两人在花费了一番功夫之后,还是通过了吞天兽的领地,而柳婧的那柄地级法宝承恶,更是将这一路的“有惊无险”变作了“无惊无险”。
——柳婧这个女人,是否太过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