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凤七寻所料,菱姨娘小产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凤桓的耳朵里,而他在事发后的第二天傍晚,风风火火的赶回了雍王府,且直奔妩菱苑而去。
菱湘小筑的暖阁里,臻儿一脸严肃的禀报着调查到的线索。
“腊梅园本来就位置偏僻,虽说寒冬梅花开得正盛,但是有心思前去赏梅的人却很少,所以府上的下人们平日里也很少去那里,事发当天除了小姐和奴婢还有菱姨娘、小锦以外,没有人见到有其他人出入过,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提前进去了腊梅园,然后直到菱姨娘小产了之后,才趁着府上慌乱而偷溜了出来的可能。”
凤七寻点了点头,对臻儿的分析表示赞同。“看来要想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是得去询问一下菱姨娘。”
“可是以现在菱姨娘对您的态度,奴婢担心她都未必肯见您,更别说会如实告知了,而且老爷也在妩菱苑,听近前伺候的下人说,老爷知道您和菱姨娘小产的事情有关系,还大发雷霆了呢!奴婢担心…担心……”
瞧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凤七寻便淡淡的替她补充道:“担心父亲会不问青红皂白的责怪我?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早就习惯了,也懂得该如何应付。”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小姐这么一次次的被冤枉,老爷是您的亲生父亲,都不相信您,奴婢是真的替小姐感到委屈。”
凤七寻极浅的一笑,起身轻拍了拍臻儿的肩膀,语气幽默的道:“就是因为你一直替我感到委屈,所以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我却很少感到委屈呀!”
“小姐,都这种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凤七寻的眸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外,只见罗管家正在丫环的引领下,低眉顺目的沿着青石小径走了过来。
“是啊,马上就要笑不出来了!”她微眯起了眼睛,幽幽地道。
雍王府的书房,一脸严谨且满布阴寒的凤桓端坐在桌案后,一身素色衣衫的凤七寻立在案前,表情里的云淡风轻一如往昔。偌大的书房中,除了袅娜四散的熏香,便是渐次被冻僵的气氛还有其中显而易见的寒意。
原以为会迎来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最不济也会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毕竟凤七寻早已习惯了这么多年来,凤桓对九夜的偏爱以及对她的厌恶。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在气氛凝结到近乎让人窒息的时候,凤桓突然卸下了一身的森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凝重的表情和逼视的眼神也倏然间放松了下来。
“坐下说吧。”他淡淡启唇。
凤七寻固然对凤桓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莫名,却还是依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眸问道:“父亲这么做,是打算听一听我的解释了?”
凤桓冷哼道:“你连太子殿下都请来做了说客,不就是想让我心平气和的听你解释吗?”
“太子?”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在我驭马回离都的时候,见到了故意等候在我回京的必经之路上的太子,他让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务必耐心的听你解释。”瞧着凤七寻依旧眉头紧皱的模样,凤桓心下有些了然,“原来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难怪太子还特意嘱咐我,不许告诉你这件事。”
“既然太子殿下有令,那父亲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呢?”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不是那么铁石心肠,或许会因此对太子生情,那么我凤家也许就能出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凤七寻冷笑,眸光中尽是嘲讽,“父亲还真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勃勃啊!”
凤桓亦是轻蔑的一笑,“这是我的书房,外面都是我心腹的守卫,我不认为有掩饰自己野心的必要,而且将凤家发扬光大,是每一个凤氏子孙的责任。”他缓缓靠到椅背上,睨着曾经承欢膝下,如今却能独当一面的女儿,心下竟生出了几许安慰。只是其中多多少少存了些惋惜——如若她生为男子,定能在朝堂之上掀起一番风云,让凤家更加煊赫不凡。
“说吧,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一定会遵照菱儿所愿,替我那尚未出世的可怜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凤桓语气极冷的道。
凤七寻无惧他话语里的威胁,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而后目光从容的直视着眉头紧皱的凤桓。“事情就是这样,虽然菱姨娘的小产不是我所害,但却是因为我才会小产,所以我一定会查出来这件事情的主谋是谁,还我一个清白,也给她一个公道!”
“就凭你?”
“父亲别忘了,蓉姨娘被害的真相,便是我凭借一己之力查出来的。”
“哼,说来倒是我低估你了。既然这样的丑恶的家斗不宜外扬,那我便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调查了!”
“多谢父亲,女儿告退!”说罢,凤七寻就缓缓退了出去。
“等等……”
凤七寻顿住了脚步,“父亲还有事?”
“你觉得现在的柒陌,可能担当大任?”
“父亲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凤七寻疑惑,心想难道凤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