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在这儿啊!可真会找地方,让我们好找!”张萧带着一众天伤弟子,堵在姜凌房门,阴阳怪气道。
“有事么?”姜凌仰脖喝掉杯中的水,心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们都能找到,真是煞费苦心,“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说吧!”
“师傅让你去一趟,他老人家有话跟你说!”
“师傅?!”姜凌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肯定躲不了,在他替剑痴求情的时候,他注意到沈严眼中深深的疑惑、不解及厌烦。
“别磨蹭了,跟我们走吧!”张萧不由分说,挥手让两个弟子夹住姜凌。
“放开!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我自己会走!”姜凌打掉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怒视张萧。
“行,既然师弟有自知之明,你们放开他!”张萧道。
..
“师傅,带来了!”天伤宗弟子所在客栈里,张萧敲响沈严房间,在门外如是道。
“进来!”沈严端坐在床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们都出去!”
“是!”张萧反手关上房门,临出去时,对着姜凌背影冷笑一声。
沈严缓缓站起身来,忽然一声低喝,“跪下!”他的声音夹杂气劲,听在姜凌耳中如炸起之惊雷,他强顶着压力,看了沈严一眼,慢慢跪在沈严前面。
“说吧,为何违背我的命令,私自下山?又是如何认识剑痴的?”沈严转身背对姜凌,很随意问道。
姜凌只得把剑痴如何上天伤宗,他如何被带下来又说一遍,只是他略过了被剑痴推入剑火池以及剑痴给他武学之事。
“就因为这样,你便替他求情?”沈严赫然转身,眼神冷得吓人。
“是,既然是比试就得光明正大,他已经受了伤,就算输了,师傅那个时候动手,明显落井下石,于江湖道义不符!”
“畜生,你知道什么是江湖道义!给我滚!”沈严忽然暴怒,“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姜凌脸上,力道之大,姜凌瞬间被抽趴在地上,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片刻后,他艰难的站起身,一步步往客栈外行去。
他没有多看沈严一眼,也没有理会客栈里师兄弟们的嘲笑,他步履坚定,心如寒冰一般,有个声音在呐喊:“离开!离开天伤宗,离开沈严!”
姜凌不是冲动,而是他真切感受到沈严对他隐藏的杀气,在这个师傅眼中,自己从没有过地位。沈严是个沉稳的人,宗内弟子犯了错,他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予追究,唯独姜凌,每次稍有不顺便是一顿责骂,而今日这一掌,更是用足了力!
独自行走在街上,姜凌摸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那一跪和那一巴掌,算还了你这十九年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我姜凌跟天伤宗再无关系!”
他回了自己居住的小屋,简单收拾一番,便决定离开这里,天下之大,走到哪里算哪里,总比在天伤宗碌碌无为得好,他还有个小心思---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大杀伐术!
姜凌觉得大杀伐术肯定不简单,只是自己不得要领。他有这种心思都是因为剑痴,剑痴说过他自己学过这功法,只是跟他本身所学相抵触才无奈放弃,在姜凌看来,剑痴足够惊艳,理所当然,他给的东西也不能差了。
姜凌来到昨晚跟剑痴相遇的地方,他想跟剑痴告别,但他又知道,剑痴不一定在这里,只是他自己情怀作祟,来到这个地方,便算是见过剑痴了。
沿着山林,他只管往前走,不去想前面会遇到什么,会走到哪里。姜凌踏过藤蔓,绕过繁花,听着林中兽吼禽鸣,闻着淡淡的林木清香,他心情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自由的感觉!从此心无羁绊,无牵挂,做一个逍遥闲散的游人,走过大川,看过大河,如果哪天学有所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日子未尝不可!
离开天厝城后,他一直行走在大山中,从下午走到晚上,当繁星点缀满深蓝天空的时候,他在一个小湖边驻足。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靠着湖,打两条鱼,美美吃上一顿!”姜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湖面荡着星光,他在湖边升起一堆篝火,“噗通”一声潜入水中,一阵浪花翻腾,不多时,一条尺长的鱼便被他抓着扔到岸上。
姜凌游回岸边,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摸一把脸,任由身上水滴滴往下落,他便开始收拾那鱼,刮麟,剖腹,借着湖水清理肠肚,一切熟稔自然。
他在天伤宗没人管他,平日除了打理药园子外,没事便溜进天伤宗后山打野味,兔子,野猪,湖鱼,他都能弄到手。否则,单凭他一个杂役弟子,吃不饱喝不足,如何长到现在一米七八的个,结实的身材?
湖鱼早已架在火上,“滋滋”肥硕的鱼烤得往下滴着油,直到两面金黄,姜凌才开始享用,这比起那小客栈的饭食来,强了太多。
没有盐,没有调料,但是鲜鱼自有一番滋味。
吃饱后,他折了些树枝铺在湖边,就那么躺在上面,“这十九年真白活了!”姜凌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