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说:“要照小师叔祖这么说,他们就算是可恶,但也只是受害之人,晚上害怕那些东西,却又不能离开,只能吃药麻痹自已才能睡个安稳觉,实在可怜。那,到底是谁布下了这样的大局?那些乘坐时霾而来巡夜洒金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刘小花摇摇头,说:“先回去客栈去吧。”
徐四九一听要回去。差点哭出来。磨磨蹭蹭地站在城门口,不肯动。鼓起勇气说:“我,我回小蓬莱报信去吧。”
见其它人回头面无表情看着她,不由得忐忑起来,可想来想去,不能因为拉不下脸就害了自已。还是硬着头皮很勉强地说:“说不定宗里尊长有主意呢?我们在这里等着大师伯祖也不是办法。万一大师伯祖不回来,玲珑怎么办?我们又怎么办?尊长们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刘小花淡淡说:“我是不想答应的。可如果你坚持,那你去吧,你不听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这里离小蓬莱不知道多远。你一个人,一路可要小心了。”
说着再不管她,转头向客栈去。
徐四九站了一会儿,左右为难,想想这城里实在可怕,章凤年又没有音讯,玲珑又变成这样,自已为什么要陪着她一起担惊受怕?于是一咬牙,转身就住城外去了。
客栈里的人见到刘小花一行人回来,也并不惊讶。
有个一直等在门口的伙计,一看到她们就立刻迎了上来。
玲珑见到伙计不免移恨一把推开他骂道:“少假惺惺的!我就是被你们害的!”
何文儿不平道:“就是啊,你们这些人要不要脸啊!”
客栈里有好些人,见到这边吵起来,全都转头看来。
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到并不觉得城中人如何。现在知道了,再看着这一张张脸虚伪的脸,便有点心里发悚。
何文儿这样的性格,也不由得退了一步。脸刷白的。
玲珑虽然也害怕,可她是就算怕得要死,也死要面子的人。一点也不肯表现出来。
客栈中,除了本城的人,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大概是新来的客人。
这些人中,有路过的旅人,身边放着行李。有迷路的人,脸色较为惊惶。角落里还坐着二个穿黎色衣裳,背着算命幡的人。
那幡又高又宽,插在背篓上,格外显眼。
这些新的客人,惊叹这里的金壁辉煌之余,都望着这边,大约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听了玲珑的话,也并不惊惶,而是百般不解的样子,尴尬地劝道:“客人,您这是怎么说的呢?小店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有谁得罪了您,您说出来,我们自当处置。”他这话却是对着刘小花说的。
他们迎来送住,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一早就看出来这一群人里谁说话算数。
刘小花却不说话,垂眸不看他,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程正治一眼。
啊?程正治抓抓脑袋。茫然看着她。
刘小花使了几个眼色他都没懂。刘小花恨铁不成钢,偷偷用力踹了他一脚。程正治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做口型问“干嘛啊!?”
周青到是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对伙计淡淡说:“你们这里处处周道得很。我们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心情不太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是致歉,却是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仿佛这些人不配跟他们平起平坐,也不配让刘小花亲自跟他们说话一样。
伙计看了刘小花一眼,见她表情略有不耐烦,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也不看他一眼,满脸笑意道:“无妨无妨,谁没有点烦心的事情呢。”又关切地问刘小花:“那个经手借钱给这小娘子的人找着了吗?”
刘小花却好像没听见一样。
周青小心地看了她一见,见她不想说话,便向前一步,对伙计说:“就是没有找着,我那位同门才这样恼火。不知道贵掌柜的在不在?我想代小师叔祖与他商议商议,先把钱还给你们店里。我们那弟子借了这么多钱,小师叔祖已经不悦,更别说大师伯祖了。到时候回了山,计较起来,恐怕小师叔祖还要背个‘教导不力’的过失……”说到这里,一幅自知失言的样子,连忙停下来。
刘小花哼了一声。手指不耐烦地在栏杆上乱敲。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发火。”伙计叹了口气,感叹同身受的样子。口中为难地说:“这可不巧。掌柜的以住都是天天在,偏偏这几天就不在。”这样诚恳地说话,谁也挑不出他的错处来。
“是吗?以前谁也不要找他,他就在。现在我们要见他,他就不在了。”玲珑冷笑一声,扭头就往楼上跑。
刘小花瞥了她一眼,冷淡地对伙计说:“我这个师侄个性骄慢,见笑了。”表情却冷傲得很。
说完也不理他了,转身就打算上楼去。
可她才走了二步,那伙计却突然又跟了上来,笑问:“听你们师兄师妹师侄相称,不知道…………?”
“我们是小蓬莱的弟子。”程正治已经醒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