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对她不起。
不能拥有,不愿放手。
他,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
长夜,有时尽。
“唔……”枕畔佳人,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安瑞叹气,放下笔,侧身给她掖好被角——这么大了,还是改不掉踢被子的毛病。
她却忽然捉住他的手臂,嘻嘻一笑,酒窝荡漾,眯着眼就看他。
“醒了?”他有些局促的一声轻咳,
她却并不答话,只是往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安逸的位置搁好脑袋,这才梦呓般的低喃,“真像……”
察觉到她似乎并没有睡醒,暗自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像什么?”他忍不住凑近她,吻着她,问着她。
“像我十八岁那年……在中国念书的时候和纫玉她老公合伙作弊,唔,你熬夜给我写检讨。”她傻乎乎的笑着,在他心口磨蹭,呢喃,“这次,又写给谁呢?你老婆?”
他没有听出她言笑间的讽意,难过。只是淡淡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是啊,我老婆。”
“哦……”她抱住他的力度松了些,唇畔笑意愈发稀薄,“那你可得好好写啊,这错犯的不小。写的不够诚恳,她可不一定原谅你。”
他被她挠的心痒,索性放下笔,合上本子,俯身搂她,吻着她馨香四溢的发,柔声道,“好,那我认真点写。”
锦年闭上眼睛,温顺承受,不再吭声。
他一遍遍的吻着她,从发丝,到眉眼,再到那张小小,软软的嘴,耐心的,细致的,一遍又一遍,却不含丝毫情.欲,倒更像是在……记忆。
他在记忆这张脸,以最简单最温柔最深刻的方式。
她也渐渐有了反应,有意无意的,开始回吻他,抱他,两人闹来闹去的,不知怎的又纠缠到了一快儿。
他却突然顿住,摁住她的禄山之爪,声音平稳而克制,“别闹了,我会忍不住的,”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腰部之下,“看看你造的孽。”
不知是酒精影响还是怎得,她居然并不如何羞涩,反而胆大的进一步撩拨他,“我负责,我负责……”
安瑞脸颊泛红,不,是面红耳赤,比起她,倒更像是个被糟蹋了的黄花大闺女。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他努力控制着她调皮的双手,“乖乖睡觉,我就想抱着你。”
她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不屑,“虚伪的老男人。”然后转过身子,不理他,真的就开始呼呼大睡。
他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松口气,只好不再纠结。转身拿起本子,认认真真继续开始书写。
可没一会儿,她又醒了,存心不想放过他,在他下腹划着圈圈,感受着某处勃发的热情,懒懒的开口,轻笑,“看看,你的罪是赎不清了,检讨也没用。她是不会原谅你了。”
他爱怜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眼睛,颇为无奈的叹息,“不原谅,也得写完。不然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她那么笨,万一漏下了一条两条没写清楚,她看不明白,估计又会做出傻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小手也乖巧了,不再撩他。很久,直到他以为她又昏睡过去,这才听见她再度开口,“你这检讨,写的倒像是遗书。”
手腕一抖,一滴浓墨晕染开来。他半天没吭气。
她又道,“听说……你命不久矣?是不是真的?”
他没答,而是反问,“你听谁说的?”
“你哥。”她说,漫不经心,“是不是,是不是着啊?”
他低声笑笑,轻轻地说,“快点睡。”
“我不。”睡眼惺忪,酒意朦胧,她一连几句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也含含糊糊,这才,却罕见的坚定,倔头倔脑的,甚至瞪圆了眼睛看他,“如果是,是真的……我有好东西要送给你。说不定你就不用,不用……”
即使醉成这样,逻辑都荒唐混乱了,她却依旧轻易不肯对他说那个字,只能磕巴着。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也不甚在意,“这么好的东西,自己收着吧。”
“你看不起我。”她嘟着嘴,不知哪根弦搭的不对,居然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起,摇摇晃晃的去够远处沙发上自己的小拎包。
眼看着路都走不稳,他叹了口气,只好放下手头活计,跟上去扶她。
“锦年,锦年。”他喊着她的名字,好声好气哄着她,“乖,乖乖的,回来睡觉。”
“不。”锦年挥掉他的手,还来劲儿了,“你必须收我的礼物。”
安瑞无奈的扶额,“好,好,什么东西?”
锦年这才放心的一笑,乖乖任他搂着,一边在小包里翻找着什么,一边慢吞吞道,“你知道,江悯以前特别喜欢璎珞符石之类……”
安瑞一把夺过她的拎包,丢的老远。一言不发,沉下脸。
“唉,唉……我还没说完呢。”锦年委屈的瘪嘴,像是小狗追逐骨头一样去追她的小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