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他终究还是与许多缘分擦肩,所拥有的也渐次逝去,从指缝,从视野,渐渐错漏,流逝。并非因为不懂得,而是不珍惜。
有些缘分,自诞生起,冥冥中已注定结局。来时如电,去时如梭。来不及思量却已凋敝没落,挽不住的……终究是一现昙花。
若孤身可换得自由,从前今后,干戈无犯。他愿,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锦年,再见。
锦年……锦年。
可事到如今,事到如今……终归,还是想要看她一眼。
就一眼。
他对自己说。
沉重的门,在眼前缓缓开启,他睁开眼。
正前方,小小的一团儿,蜷缩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调暗了的落地灯散发着淡薄的微光,浅浅的橘色,洒了她一身。远远瞧着,倒像是个静静栖息的小太阳。
温暖,柔软。
天涯咫尺,可望不可及,方知心之所痛,难以割舍。
她醉了,睡了,脸颊因为酒意泛着酡红,嘴角带笑,眼角……却凝着泪。
她在哭么?
犹疑着,他尝试去触碰那张娇艳的容颜,却被触手间的濡湿灼伤了手,退却。
是了,她在哭。很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呢?
想起不久之前,满天萤火中,人群里,她抱着花团,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美,为什么,为什么转了身,又独自垂泪?
他困惑,也心痛着。
他看见她朝他伸出手,又哭又笑,指尖,悬停在他眼前半寸之地,那样近,那样的近,却不再有寸进。
他看见她的表情,渴望,优柔,迷茫,怯弱的像是在人潮汹涌中和家人失散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忘记了来时下定的决心,忘记了只是想偷偷看她一眼,鬼使神差,有如魔怔,他握住她的手。
“不要走。”
短暂的失神,他听见她啜泣着开口,紧接着,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安瑞,你混蛋。”
她突然又变了脸色,扯住他,恨恨的,很紧很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像那晚。
唯一不同的,这一回,她拉住了。
“锦,锦年?”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被她那样一带,一下子跌倒在了床上,落得个芬芳满怀。
肩带半落,入目间,皆是凝脂般的肌理。
黑发,雪肤,红唇……无与伦比的刺激,美艳。
身体瞬间僵硬,此时的情况,俩只手仿佛是多余的,放在何处都觉得不妥当。脑子发懵,也顾不得她在胡言乱语什么,他只想着尽快起身,却被她抬手,勾住脖子。
温软的丰盈,呼之欲出,正抵在他疯狂跳动的心口。
“嘿,你脸红了,”他唇下半寸,她水眸潋滟,红唇开合,“她有没有说过,你脸红的样子……很性感?”
他呼吸停滞,数秒过后,“谁?”
“呵……”她没有回答。手臂,牢牢锁着他的后颈,悄然翘首,隐秘的,不断的,悄悄缩小二人间的距离,吐气如兰,“我想吻你。”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吻你。”她霸道的宣告。
言出必行。
电光火石间,她扯住他的领结,竟然得寸进尺的吻住他的唇瓣……不,应该说是咬更加恰当一些。如同是一头暴躁的,嗜血的小兽,残忍的撕咬猎物。不过转瞬的功夫,浓重的铁锈味便开始两人的唇齿间漫延,
她在发抖,身体,心脏,血脉,肌理,因为某种激烈的情绪,不停的抖。
锦年吻着他,喘息着偎进他怀里,用力的,渴望的,汲取着转瞬即逝的温暖,只恨不得干脆融进他的骨血,再不分离。
意乱情迷。
他终于推开她,声音克制却喑哑,“锦年。”他喊着她的名字,眼圈忽然有点红,“你恨我。”如此笃定。
她恨他,是啊,是该恨他的。
都是他,都怨他,都怪他……
她依旧没有回答,甚至没再说话,只是笑,冷冷的笑,艳艳的笑,然后舔了下沾着血的嘴角,“我要你。”语毕,她再度欺上他,同时开始不老实的撕扯他的胸口的纽扣。
“什么恨不恨的?男欢女爱,理所应当,你睡了我一回,我总得收回去,这样才公平,是不是?反正,反正你也不吃亏……”
“别……不行,锦年,你清醒点。”他突然意识到她要干什么,骇然退后,似是被惊到了。急迫的想要抽身,“不要,不可以,锦年,锦……”
“唔,呃,你说什么?”她看起来无比畅快,歪着脑袋看他,嗤嗤笑出了声,“不行?不要?”
“是,不要。”他气息紊乱,滚烫,抵抗却愈发无力,一个不防,被她反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她却不依不饶,半是压半是骑的伏在他胸口,低低喘息。像是暗夜里蓄势待发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