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到胃穿孔,还是连夜送你来的医院急救。”
锦年一时语塞,脑中隐约有了点画面浮动,不愿去深想,逃避去回忆,只好点点头,含糊笑笑就此带过。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可怜兮兮,却还是强装着颤抖的镇静,江悯觉得自己的情绪又有点难以收拾。想要责骂,但是涉及昨夜,自己也是心虚,只好背过脸去,“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锦年却拉住他的衣角,盯着他的手臂,忽然问道,“江悯,你受伤了?”
江悯僵了下,没有回头,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淡淡的,“没有事,昨天送你来医院的路上,被狗咬的。”
“那你的脸呢?”锦年注意到,他一直侧着,或者背对着她,心下疑惑渐深,“也是狗咬的?”
江悯“嗯”了声,漫不经心的,“藏獒么,个头大,没脑子。逮谁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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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下了楼梯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医院走廊上侯了个人。江悯顿时止步,眉头蹙紧,表情登时冷淡:
“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安瑞拧灭烟头,起身,神色亦是淡淡,“锦年向来黏人娇气,承蒙你照顾,给你添麻烦了。”所以,现在,赶紧的,麻利滚蛋。
“不麻烦。”江悯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应该的么。”
安瑞深深吸了口气,应该你大爷。
“我去看看她。”
说罢也不理会他,径直就想进门,却被他拦住。
“你不可以进去。”江悯说,态度坚决。
“让开。”安瑞镇静的开口,望着他挡在门边的手臂,“小子,我不想在她面前让你难看。”
自昨夜一事,他便感觉到一种格外的疲惫,很累很累。累到他懒怠和任何人任何事情计较,他现在只想去看看那个小人儿,摸摸她卷卷软软的发。
“谁难看还不一定。”江悯尽量平定着想要再次一拳塞过去的冲动,纹丝不动,“但是现在,你不准进去。”
安瑞很淡很淡的笑笑,“我见锦年,从不需要任何人准许。”停了下,又道,“而且,这是我的医院。我有权探望我的病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有人冷冷的开口,“但她也是我的女友。我也有权让她安静休息,挡去见她不想见的人。”
安瑞保持着他矜淡的笑:“哦,果然是温柔体贴的好男友,可是你怎知她现在就不想见我?”
江悯看着他的表情,也笑了,“安先生,我真的很难理解,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哦不对,是自负。认为世界都应该围着你旋转。”
安瑞抿起嘴角,薄唇变成了很淡很细的一道线。
“你不如清醒点,好好认认明白自己吧,”江悯道,“听听她是怎么想的。”
语毕,他打开免提功能,拔通电话。
“怎么了?”轻柔的声音自那边传来。
“锦年,那谁过来了,想见你。”江悯对着电话,一字一顿,不偏不倚。
那边沉默了半晌,才有娇软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响起,“但我不想见他,悯,你帮我编个借口推了吧。好不好?”
江悯坦然望着安瑞,只见后者脸色忽然阴沉。
“锦年,你不用在意我,”他耸耸肩,“我可以回避。”
锦年又沉默良久。
“并没有,悯,这与你无关,”她轻轻笑着,声音有点虚弱,却带着些许不容置喙的强硬,“我不想见他,因为没必要,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就这样吧,而且……见到他我会不开心。你就和他说……我还没有醒过来好了。”
“好吧,我会这样告诉他。你好好休息,拜。”江悯和她道别,挂断电话。
“你是否听的清楚?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他说,望着面色有些发青的安瑞。
长久的安静,或者说……死寂。
“我会等到她‘醒来’,”安瑞眼角微红,盯着他,“还有,江悯,若你真心要守着她护着她,还请有始有终。不要让她习惯了温室再把她推出去淋雨吹风,锦年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旦依赖上一个人,会很倔强,而且死心眼,如果你半途而废……。”
“先生你多虑了,”江悯微笑,“能说出这番话,我相信你一定是经验颇丰,觉悟深刻。我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安瑞不自禁的握拳,鲜血浸透了刚刚包扎完好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