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渊的一番话却让依儿难以平静,消瘦不堪的脸庞,隐藏在厚重被子之下的破败的身子,不过几月不见,黎若渊竟已沦落到如此境地。怎敢提,他当初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是如何的才华横溢。
可是这样的黎若渊,却让自己更加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终于,太医赶到了。
太医对黎若渊还是充满了敬畏的,毕竟从前的他何等的让人倾佩。只是如今,胡太医一见黎若渊,便哀声叹气道:“五皇子啊,你这不是剜老臣的肉么,你也是老臣看着长大的孩子,虽说病弱,可那一份胆识那一份帝王之才,天下谁人能及啊?”
可惜,如今的黎若渊也听不进胡太医的话了。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依儿和他的相遇相知。
黎若瑾急忙问道:“胡太医,皇兄的身子怎么样了?”
胡太医搭上黎若渊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腕,把了把脉,叹口气道:“五皇子这是受了刺激,气血攻心。加之他本身身子血液循环就很差,这才有些不省人事。”
黎若瑾忙问道:“那要怎么办?”
胡太医答道:“必须让五皇子血气通顺,否则当危及性命!”
说完便吩咐道:“马上给我准备一桶热水。”
小厮应了一声便去准备热水,胡太医则吩咐黎若瑾小心抱起黎若渊,依儿不再纠结是梦还是现实,先帮黎若渊调理好身子。当下便将被子小心掀开,黎若瑾将黎若渊的身子小心横抱起来,瘦弱的双腿更加纤细,几乎和依儿的手臂一般了,无力的双腿随着黎若瑾慢慢抱起他而不停的摇晃。
依儿还是有经验的,当下便从衣柜里取出棉袜,将黎若渊那双和自己的手差不多的脚掌包起来。大概是来到这里之后,侍女们服侍不用心,黎若渊苍白的脚背上竟有些青紫的淤血。
胡太医将黎若渊的腿慢慢放到地上,黎若渊的脚一着地便歪倒向一边。胡太医反复将他的双脚摆正可是立刻又歪倒了。胡太医叹息一声也只好放弃了。黎若瑾将黎若渊的身子几乎全依靠在自己的怀里,抱着黎若渊的腰,却无奈顾及不了他脆弱的头颅。
依儿会意的将黎若渊的头轻轻靠在黎若瑾的肩膀上,又用手轻轻固定他的头,减轻脖子的负担。
只好利用重力的方法来让黎若渊的血液循环起来了,其他的方法对于此时孱弱的黎若渊都不敢使用。
另一边,白水尘刚一睁开眼睛就开始急切的寻找依儿的踪影。
走了许久,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一头长发随着风慢慢飘动。一身雪白的素衣不是依儿还能是谁。
白水尘从背后一把抱住依儿,欣慰说道:“依儿,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回家吧。”
女子慢慢转过身,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白水尘。白水尘一惊,立刻松开了手,这不是依儿,这竟然是青衣。
青衣看到白水尘松开了手,上前抓住白水尘的手轻轻摇晃道:“尘,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啊?”
这种语气,这种表情,这种动作。白水尘几乎快要崩溃,这到底是青衣还是依儿,可明明这是青衣的脸啊!
青衣又继续嘟着嘴说道:“尘,你到底怎么了嘛?”
不,青衣是不会撒娇的,青衣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的。这不是青衣,这不是青衣!
就在白水尘接近崩溃的时候,青衣慢慢走过来,一脸的清冷,似乎这才是真正的青衣。
青衣面无表情,张口问道:“尘,你不喜欢这样的我么?这样的衣服这样的装束,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你难道不喜欢么?”
白水尘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衣服、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他喜欢,可是他喜欢的是依儿。
白水尘也冷冷说道:“我喜欢这样的一切,可是这一切都是属于依儿的。青衣,你本就是绝世的女子,何必复制别人的一切?反而失去了你本来的韵味。你的脱尘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
青衣冷笑道:“是么?我若出尘脱俗,你怎会对我不屑一顾?你若是觉得我真是出尘脱俗,又怎会让我孤身一人在这黄泉路上等候千年?”
白水尘似乎没想到向来清冷的青衣今日竟会这般咄咄逼人。
似乎察觉到白水尘的纠结,青衣继续说道:“你可知,为了你,我放弃了长伴青灯古佛,甚至放弃了成佛的机会。你可知,为了你,我甘心踏出佛界,为你做个普通女子。你可知,为了你,我在这黄泉路上守候了千年。你可知,你欠我的,此生此世甚至来生来世都还不清!”
最后一句,青衣似乎是嘶吼出来的。
青衣瞪着眼睛一把拉住白水尘的手,白水尘看着几近癫狂的青衣,无奈退后一步说道:“青衣,你冷静一点。”
青衣水汪汪的眼睛几乎要落下眼泪,白水尘狠狠心别过头,坚持道:“青衣,我的心里只有依儿,我们还是从前那样不好么?”
没想到青衣的眼泪真的滚滚而落。青衣一下子跌倒在地,白水尘不忍心的走上前,欲扶起青衣,却被青衣一把抱住,青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