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境渊一直在一旁看着,并未上前。这时,他和旁边两名老板商量着,悄悄将众人请到客厅中。
朱境渊心想,让唐团长最后安静的看看飞鸟团的兄弟,或许心里会舒服一些。
众人慢慢散开,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在离开前劝唐团长节哀。
渐渐,狭长的走廊中,只剩下了唐团长以及左少涵两人陪着时小谦的尸体。
“是不是刚才我拦着任武建八方,耽误了最佳的救助时间?”唐于蓝点了一支烟,不停的抽着。
“哥,你也别自责。”左少涵劝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都不知道,都是那狗屁六代目太狡猾了,以后它落在我手里,非剥了他不可。”
唐于蓝蹲着身子,目光静静的看着时小谦,道:“时小谦,当初你如果知道,加入飞鸟团之后,这么快就会死,那你还会加入进来么?”
时小谦一动也不动,他的身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僵硬。
唐于蓝继续说道:“肥头六被地狱抓走,那么凶险的地方,我都把他救了出来,可是你,却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是我太自负了,以为忍武组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也是你太信任我了吧。”
“哥……你别说了。”左少涵眼里含着泪,他杀敌人的时候,感觉畅快淋漓,可到了和身边朋友生离死别的时候,心里又说不出的难受。
朱境渊站在楼梯口,静静的看着。他清楚唐于蓝再多说什么,时小谦也不可能再听到,这些话不过是寻求一些心里慰藉罢了。
昨天的时小谦还活蹦乱跳,今天就突遭横祸了。人生无常啊!运气好的,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留下遗言。运气不好的,来不及留下一句就去世了。
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乡愁上所说的我在这头,你在那头。也不是我在你身边,而你却在玩手机。
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生与死,不管你有千言万语,也不管你多难分难舍。一个死字,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阴阳割成两个遥远的世界。
朱境渊摇头叹息着,他见过不少人没有趁亲人活着的时候好好对待,反而在他们死了之后风光大葬,似乎想要用这种办法,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和愧疚。只不过葬礼终究是给活着的人看的。死了就是死了,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朱境渊拿出手机,忽然想给父亲朱云开打个电话,可拨通键迟迟没有按下。
“算了,如果我说想你,估计你会以为儿子神经了。”朱境渊又找到青梦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又过了五分钟,谢三彪带着黄忠义急匆匆赶到。
谢三彪看到时小谦身上的伤,要多惨有多惨,
黄义忠走到时小谦跟前看了一下,用无奈的眼光看着唐于蓝,说:“唐团长,这研莫兰康素已经用不上了。再好的药,死人也吸收不了。”说完,他将塑料包裹好的药包递给唐于蓝。
谢三彪嘴唇蠕动,说:“这小子,开始总是死乞白赖的缠着我,想要加入进来,还不愿意从基层做起,时不时的还要受一些老成员的欺负。谁知道唐大哥您一个电话,这家伙屁颠屁颠就来了,当上队长后,整天都得瑟个没完。这下惨了,诡手小队都没队长了。”
左少涵苦笑道:“队长没有了,队员也没有了。”
唐于蓝站起身来,道:“走,把时小谦抬下去吧,不要送殡仪馆,不要火化。三天内,我要用任武建八方的头来祭奠他。”
“什么?!”黄忠义心里苦笑一声,他能够理解唐团长心中的悲伤,可六代目不是普通人,他这次杀人,以后行动肯定会更加小心,想要三天杀掉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左少涵对唐团长盲目相信,道:“我哥说三天杀了他,就算阎王不收六代目,他也会自己滚过去。”
唐于蓝又道:“这条街是谁负责的,你让兄弟们上看,把洗手间仔细搜索一下。时小谦不会无缘无故被杀的,他多半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谢三彪马上给手下兄弟打去电话。
因为警方的严打,原本在酒吧和夜总会逍遥快活的混混,此时已经藏匿到家中或者别的俱乐部里面,不过他们随时待命,完成上面布置的任务。
刚五分钟,就有两三个混混赶到,又过了五分钟,赶来的混混便有十人。
唐团长让酒店工作人员送来白色长布,盖在时小谦身上。
酒店经理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才迟迟赶到,言语尽是自责和遗憾,他让岛国大厅中的服务生站成两排,准备随时听候唐于蓝的询问。
没二十分钟,赶来的混混已经超过了三十人。
紧接着,有人从洗手间隔离间的木门夹缝中找到了几张纸,送给唐于蓝。
唐于蓝过目后,发现是一份演讲稿,另外一份是倭语写成的,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或许正是因为这两样东西,才让时小谦才丧命。
四名混混抬过一张两米多长的桌面,几人小心将时小谦抬到上面,一路顺着楼梯走下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