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凌展驰显得更加的沉默,非得张口的时候也是越发言简意赅,大部分时候都是顶着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地出没。
蒋欣然虽然适应能力很强,但如果作对比,她更愿意凌展驰是飞扬跋扈的,他天生具有那种气势,而现在的沉默寡言,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莫名的畏惧。
自从出了欧曼琳那档子事情之后,凌展驰一直没有找那么“贴身”的助理,所以她这个部门经理倒变成了在公司跟他走得最近的人。
越是接触多,越是觉得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蒋欣然之前的玩笑不敢再随便拿出来开,话也开始变得一板一眼,有时候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他面前,他便会想起顾曦颜,如果你的出现整天提醒着老板一段伤心的往事,而且还是被甩的惨痛教训,那他一定对自己心生厌烦的。
蒋欣然下意识地减少着和凌展驰的正面接触,回到和其他员工差不多的距离,这个男人,像极了随时可以爆发的火山,远观就好!
刘苏如自己所说,年后回到了日本,浩二在机场看到她的时候,难掩的激动。
面对浩二的真诚,即便她说“不好意思,关于中国市场的问题,我暂时还没有说服我爸爸”,浩二也只是一笑了之,还安慰她说本来自己就是强人所难,这让刘苏更加为自己的三心二意感到羞愧。
在刘苏毕业的那个学期,浩二拿到了东京珠宝设计大赛的银奖,这个设计大赛的发起者之一就是宫井家族,虽然没有更多的人知道浩二的身份,但他的父亲宫井上知看到浩二有这样的成绩还是非常欣喜的。
为此,宫井上知特意邀请浩二、梁姨到一家很高档的餐厅用餐,几十年来,这是难得的正式的团圆饭,梁姨有些受宠若惊,浩二参赛虽然有要引起父亲注意的部分存在,但很显然已经有些不适应餐桌上出现父亲的身影。
如果餐桌上没有刘苏的协调气氛,无疑那是一顿极其无聊的晚餐,宫井上知显得高高在上,凌姨局促不安,浩二茫然无措……
当宫井浩二得知刘明胜在商界也算有头有脸的时候,更是发出了“有机会可以合作”的邀请,这样的话出现在阖家团圆的家宴上,没有半点暖意,刘苏心想如果老爸此时在场,恐怕就没有其他三人存在的必要了!
看着浩二迫切地想亲近父亲却又亲近不起来的样子,刘苏看着有些心疼。
宫井上知的车消失在路的转角,浩二鞠着的躬才直了起来,梁姨一声叹息,自己当初的一个选择,苦果却要孩子一起来担着。
“已经很好了,妈妈。”浩二的手扶在梁姨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起码可以和父亲在同一张餐桌上了,尽管自己还不是那么得自在,但毕竟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做到了,真棒,浩二!”梁姨由衷地称赞着儿子,吃什么不重要,在哪儿吃也不重要,在她看来这不仅是一餐饭的问题,而是宫井上知认可了浩二的成绩,这比什么都重要。
只有取得骄人的成绩才能引起父亲的关爱,这种观念不管只存在于梁姨的脑袋里,还是存在于很多人的脑袋里,刘苏都不能理解。
孩子永远是父母的孩子,父母永远是孩子的父母,什么都改变不了,倘若浩二一辈子没有出人头地,就该一辈子被父亲遗忘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了吗?
作为一个私生子,在这样一个显赫的家族里,注定是被遗忘的,这大概也是梁姨始料未及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话?”浩二看着梁姨心满意足地上了楼,转头问刘苏,回来的整个路上,刘苏好像都没说几句话,可能是梁姨过于激动,以至于刘苏插不上话。
“见到父亲,很高兴吧?”刘苏坐在柜台的外面,歪着脑袋问,要知道对于她来说,是迫切想脱离父亲的掌控的。
“其实我发现父亲好像更喜欢你一些。”浩二坐在刘苏的对面,席间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父亲好像很喜欢听刘苏说话,听刘苏讲话的时候让父亲看起来不是那么得疏离。
“可能我不是他特别在意的人,你知道,对自己不相干的人总是要保持些礼貌的。”刘苏觉得浩二是细腻的,而且相当敏感。
“其实,从我一出生便没见过他几次,他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见了几次的那个人,不见就不见,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妈妈……”浩二说着抬头看了看楼上,“我知道她是特别想见的,她偷偷哭的次数比我见到父亲的次数要多很多。”
刘苏摆弄着柜台上那排装饰的小茶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浩二比自己厚道,她只知道想要的就要得到,从不管父母如何为难,她甚至认为刘明胜应该不为难。
“怎么,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于伤感了?”浩二摁住其中的一个茶碗,刘苏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更想去中国,那里有你,有我的梦想,可以是一个新的开始。”
说实在话,不要看浩二一副艺术家的不羁模样,相处起来,却发现他为人含蓄、内敛得很,让他说出“那里有你”实属不易。
“那里没有我,你就不会去吗?”刘苏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