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颜穿着凌姨的围裙,带着凌姨的帽子和袖套,仔细地擦拭着整个屋子的每个角落,最后把窗帘也撤下来洗了。
凌展驰再次回到家的时候,顾曦颜正半躺在沙发上,感觉脚连趾头都是疼的,却非常依恋这种感觉,不管是累还是疼,都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带着胆怯和恐惧的,她宁愿薛子墨永远不要来,如果薛子墨来了,她怕自己心软最后忍不住回去,但如果最后和薛子墨分开了,她不知道以后的生活又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且不说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父母提起,眼前就有一个现实,在这个城市里她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4年的婚姻,不管是甜蜜和欢乐,还是痛苦与焦灼,自己早就把自己和薛子墨绑在了一起,风言风语她挺过来,家庭压力她挺过来,身体损伤她挺过来,但最终却败在这个自己托付终生的男人身上!
值得?不值得?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在夏老师眼里一开始就是攀龙附凤另有图谋的虚荣女子,而薛子墨,让她不清楚感情的世界里到底有没有天长地久。
她想知道那些白头到老的人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曾经以为坚如磐石的薛子墨怎么就转了心念,自己的爱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感情这种事情,是想掩盖也掩盖不住的,哪怕只是个眼神,她也知道那双眼睛里有牵挂,放手是因为自己痴痴念念隐忍不发却领不回来那颗心,更害怕以后的两人世界里,始终有个人躲在一隅,即便随着时间的流逝,被蒙上一层灰尘,容颜模糊,却实实在在地化成了一根刺,戳在她和薛子墨的中间,如影随形,不管是谁微微一动,便骨鲠在喉,有口难言!
至今为止的挽留只停留在那抓住行李箱的几秒,不管是自己的激烈行为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让他犹豫迟疑,她最终得以夺门而出,他最终没有追出来!
即使自己再伤心失望,他总该第一时间里拉住她抱住她,不让她出那个屋子才是,薛子墨是体贴入微的,但那已是曾经……
凌展驰进门就看见顾曦颜闭着眼睛半倚在沙发上,静悄悄地洗了菜出来,顾曦颜已经干脆全躺在了沙发上,看来一个下午真的是把她给累坏了!
“顾曦颜……”凌展驰走到沙发跟前叫了一声。
不见有回应,低头仔细看着那张微红的脸,赶忙伸手一摸那脑门,果然是烫的!
去凌姨屋里拿了体温计,轻轻地摇了摇,“顾曦颜,起来量量体温。”
“嗯?”顾曦颜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是要吃饭了吗?”
“先量量体温。”凌展驰说着把体温表递给她,“饿了?”
“我就是想吃东西。”顾曦颜把体温计夹到胳肢窝里,继而又瞪大眼睛问:“为什么要量体温?”说着想把温度计给拿出来。
“别乱动。”凌展驰一把摁住了她的手,“你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吗?”
“我量就是了,”顾曦颜的手被凌展驰摁住,越使劲往外撤,凌展驰却抓得越紧,“只是你放开。”
凌展驰此时才意识到顾曦颜挣扎的是这个问题,急忙松了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要拿体温计,你没有感觉吗?你肯定是在发烧!”
“我也没说你是故意的,”顾曦颜觉得凌展驰死气白咧解释的样子有点滑稽可笑,“还不都是为了你说的‘一尘不染’,累死我了。”
顾曦颜胡乱地给凌展驰安着罪名,身体疲惫只是一部分原因,心累才是真的。
“都打八折了,干嘛还跟拼命似的。”凌展驰未尝不明白顾曦颜的心思,一切不过是掩饰罢了,把打扫当成发泄的出口,不想也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子墨,下午来找你了!”
“我没看见他。”顾曦颜尽管心头一颤,还是故作镇定地抬手把温度计拿了出来,“38.2 °C。”
“他想让你回去。”凌展驰把温度计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我就说你在发烧,你是木头人吗?没有感觉。”
“我就是木头人,现在他说什么,我都无动于衷。他大概也是如此,之所以让我回去,可能只是怕谣言再起而已。现在的问题不是他想不想,而是他能不能了。”顾曦颜此时才感觉头昏昏涨涨的,略带悲哀地看着凌展驰,“你不结婚,你是聪明人。”
“这个时候我不想听你说什么结婚是好还是不好,现在先吃药,然后乖乖地躺到床上去。”凌展驰说着从抽屉里拿了药,倒了水,递到顾曦颜的手里,看着她把药咽了下去,然后下巴冲着凌姨卧室的方向一抬。
顾曦颜二话不说,走了进去,把被子胡乱往身上一搭,眼睛睁得大大的死盯着天花板,大家约定俗成的认为婚姻的基础是爱,可能是玛丽苏文章读多了,绝大多数女人都相信爱情具有毁天灭地战胜一切的力量,但婚姻会使她们清醒过来的。
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不一定就是幸福的,反推过去,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也不一定会不幸福。
如今好像使他们婚姻能够稳定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