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有人敲门,回头,薛子墨。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大过年的,回去吧。”薛子墨走进来看着有点怔怔表情的任雪略感诧异。
“我专门调了值班,想在大领导面前表现一下,还不给机会。”任雪迅速调整了状态。
“大过年的,留我一个得了,还真把你们个个都拽下水呀!你看,我话音刚一落,个个都蹦跶走了。”
“早说呀,可我明天才能启程。”任雪“遗憾”地耸耸肩。
“你这人也真是与众不同了,咋买个初一的票呢?”薛子墨笑着开玩笑,“难道就这么不受待见?”
任雪心里像被撞了一下,神情暗淡下来,自己就是这么不招人待见了,爸妈走了,老公没了,孩子也不属于自己,何时自己已修炼到如此凄惨的境界?
“开个玩笑,看你像是当真了。”薛子墨有些尴尬。
“没有了,只是这样过年,我是第一次。”任雪说着微微出了一口气,人生不就得经历很多个第一次吗?
“小时候很喜欢过年,大了发现过年也没有什么不同,团圆不分时候,只要有心。”薛子墨看着有些伤感的任雪,急忙安慰。
“有心还得有人不是?”任雪心里的忧伤迅速被点燃,“我回去,只是……只是给父母上坟。”
“哦……”薛子墨慢慢收着口型,他只知道这是个刚刚经历过婚姻挫折的女人,并不了解这还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的女人。平日里如此含蓄端庄地站于人前,谁能想到她是如此的茕茕孑立。
“喂,喂,你这样是要表明这个女人有多可怜还是你自己有多惊诧,还是直接吓傻了?我啊,早经历了在独孤中绝望,皮糙肉厚,现在已经在绝望中坚强了!”任雪继而展颜,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鹏程万里!
“不,我是佩服你的坚毅。”薛子墨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都说女人需要宠的,可以千娇百媚,像刘晓娜,你得有能力宠;可以小鸟依人,像顾曦颜,你得小心翼翼地宠;可以活泼伶俐,像刘苏,你得花费心思地宠……但任雪,绝对不同常人!
“所以我经常跟曦颜说,什么都是暂时的,也总会过去的,只是你得付出相应的时间和煎熬。”
“是啊,万事不能轻易放弃,但也不能强求。”薛子墨貌似有感而发。
“你发现没有,活着活着好像没那么多介意了,恋爱介意约会迟到了,工作介意活儿谁干得少了,结婚介意谁嫁的比自己好了,结婚以后,敌人是别人家的孩子……”任雪说着猛然停下,看了看薛子墨。
“继续,我没那么多介意,呵呵。”薛子墨明白任雪的顾虑。
“我大概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种。”任雪准备转移话题, “刚才曦颜还说一会儿给你送东西,这班值得也值了,平时哪儿有这待遇!真是有口福,可以跟着沾沾光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事非所愿的时候,只能尽力而为。”
“话虽如此,但很多事情还是事在人为的。”任雪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烦恼的气息,什么时候这个人也有这样尽人事听天命的感觉了?
“以前我也相信事在人为。”薛子墨挠挠头发,他的烦恼来自于他不愿意单纯的孩子问题最终演变成其他的,夏老师失去了宽容和气度,薛城只剩下抚慰和平衡,顾曦颜变得敏感多刺,自己好像越来越被这种气场牵引,让他有点头痛。
“我也相信事在人为!”随着顾曦颜的声音,门前首先出现两个大大的手提袋,“噔噔噔噔……”
“你这种拿法儿,叔叔阿姨还有的吃吗?”任雪赶紧跑过去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他们还多着呢!”顾曦颜走进来,往手上呵着气, “就是雪不停,路上可费劲儿了。”
“过来,”薛子墨一把拉过顾曦颜,用手擦掉她眉毛上的小水珠,然后很自然的搓着那双小手,“出来还不把厚的羽绒服穿上。”
“这点毛毛雪算什么,南方的孩子真是伤不起。”顾曦颜说着准备抽出手,和任雪一起摆放东西,“趁热乎,赶紧吃。”
“别动,先把手捂热了再说。”薛子墨反倒把小手握得更紧了些。
“要不我换个屋吃?”任雪诙谐地笑笑,“孤家寡人看着你们,吃不下去了!”
“赶紧把嘴堵上!”顾曦颜冲将起来夹了一个饺子塞到了任雪的嘴巴里。
“明天几点的车啊?”在去任雪住处的路上,顾曦颜问。
“9点20,下午就可以到家了。”虽然家中已无亲人,但说起家依然倍感温暖。
“子墨可以送你去车站。”顾曦颜扭头看着薛子墨,“是吧?”
“是……”薛子墨一副你都说是了我还能不是的表情。
“不用,不用,我也不带什么东西,轻装上阵,领导同志难得能休息两天,不能再浪费你们的时间了。”任雪急忙推辞,这大过年的,顾曦颜父母还在,亲家之间的走动是必须的,薛子墨不在总是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