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坐船,走水路,不消五六日,抵达京城。
太监引着赵琛去御花园觐见皇上,永熹帝脱去龙袍,穿家常衣袍,看着随意,赵琛行叩拜大礼,“儿臣拜见父皇。”
“琛儿你回来了,起来吧!”永熹帝面带笑容,此刻更像是个慈父。
“天气好,陪朕在这御花园里走走。”
沿着御花园甬道,赵琛陪着永熹帝赏园子里的景色,边走边聊,永熹帝道;“皇儿,你的那个柳姓女子带来了没有?”
“没有父皇旨意,儿臣不敢带她来。”
永熹帝稍有失望,“若带来朕倒是想见见她,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让皇儿如此专情,皇儿看样子是只除了她,别的女子一点都不考虑?你府里的姬妾,陪着你,给你生儿育女,难道她们在你心里没有丝毫分量。”
赵琛敏锐地扑捉到皇上话里透漏出的意思,为了让父皇打消这个念头,赵琛道;“父皇,儿臣自见了柳絮,心无旁骛,不瞒父皇说,儿臣一年前初次见柳絮,自此,对所有女人失去兴趣,立誓非柳絮不娶,若实在不能如愿,儿臣今生决计不会碰别的女人。”
永熹帝微微有点诧异,“皇儿是说,这一年里没有碰府里任何一个姬妾,柳姓女子专宠椒房。”
永熹帝为帝多年,阅人无数,洞察秋毫,赵琛决定不遮遮掩掩,实话实说,求得父皇恩准,于是道:“儿臣并未跟柳絮姑娘有肌肤之情,柳絮姑娘是清白之身,儿臣一年没沾女人。”
永熹帝突然产生兴趣,“听说那个柳姓女子住在王府,难道你们没有失了分寸?”
赵琛老实地道;“没有,柳絮不是轻浮的女子,她不愿意的,儿臣不想勉强,何况她开始并不十分喜欢儿臣,她本来是想嫁给一个书生,后来儿臣坚持,慢慢的她才动了心。”
永熹帝越听越感兴趣,“那你二人为何甥舅相称,不是为了在世人面前遮掩,背地里行苟且之事?”这是永熹帝的心结,行事龌蹉,何谈清白干净。
“当时,柳絮跟姓陆的书生已谈婚论嫁,儿臣纠缠她,她迫于无奈,不敢公开儿臣的身份,怕吓到那个书呆子,假称儿臣是她舅父,那个书呆子信以为真,对儿臣执舅父之礼,我二人就将错就错,柳家没有长辈,柳絮想让儿臣全充作长辈为她主婚,儿臣为了她的幸福,忍痛割爱,出面跟那陆书生的父母商讨儿女亲事,那个姓陆的书生,实心实意想娶柳絮做妻室,怎奈他父母嫌弃柳家家贫,婚事告吹。”
赵琛说到这里,瞅瞅父皇脸色,惭愧地道:“儿臣荒唐,不是故意,但是我二人甥舅关系已公开,无法改口。”
永熹帝正听得感兴趣,忙道;“接着说下去,柳姑娘的婚事不成,是不是你从中捣鬼?”看来永熹帝迫切想知道二人的发展。
赵琛唇角扬起优美的弧度,“这桩婚事,儿臣不是起主要作用,是那陆家父母嫌贫爱富,儿臣就是让这家人的嘴脸,暴露得充分,让柳絮看清楚,这样的人家不能嫁进去。”
“后来怎么样了?你二人就到一起了。”永熹帝迫切地问。
“陆书生的婚事,总算吹了,柳絮对儿臣却没有一点心思,她知道儿臣有妻室儿女,对儿臣很抗拒,儿臣动了小心思,柳絮姑娘已及笄,不乏想要娶她的人,万一那一日又冒出来一个陆书生,婚娶,儿臣不甘心,实在放不下她,为了稳妥起见,儿臣逼着她住进王爷,以甥舅关系昭示王府众人。”
永熹帝怀疑地问;“近水楼台,你就没有动过一点心思,没有碰过她?你二人青春年少,没有越界?”
赵琛讪笑,“儿臣是男人,怎么能没动过一点心思,当时,儿臣对王妃说身体出了毛病,不能人事,陈氏信以为真,日日命人给儿臣炖补药,儿臣的日子水深火热,儿臣自己苦却不敢冒犯她,柳絮性情刚烈,儿臣想她自己愿意,勉强得到终究没有什么趣味。”
“后来朕不是答应封她为侧妃,你们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是她不愿意?她这么计较名分,朕怀疑她是否真爱你?”永熹帝理解不了一介贫民女子放着侧妃位不动心。
“不给人做妾,是她的底线,儿臣不能触碰,也是儿臣太在乎她,不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受委屈。”赵琛说出心里话。
永熹帝突然生出些许遗憾,这二人若这样分开,太可惜了。
“皇儿,你知罪吗?你三番五次为个女人忤逆父皇,你眼睛只有这个女人,还有父皇吗?你的孝道呢?”
永熹帝这话说得颇重,赵琛当即跪倒在地,叩头,惭愧地低声道;“儿臣该死,父皇对儿臣恩宠有加,儿臣不孝,忤逆父皇,请父皇治儿臣不孝之罪。”
“起来吧!朕没说要治你的罪,朕也曾年轻过,朕是九五之尊,也是男人,朕能明白。”永熹帝语气和缓,硬拆散二人心中不忍,举棋不定,极想成全儿子,但已答应太后,又试探地问;“皇儿,你的侧妃虞氏已给你生子,你难道一点没为她母子的前途着想,忍心你唯一的儿子顶着庶子的名分?”
“儿臣也不是嫡子,父皇不是对儿臣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