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并排一双宽阔的大手和一双嫩白的小手。
“降雪了,瘟疫就能褪去,百姓有救了。”赵琛声音里隐有几许激动。
柳絮兴奋地道:“这是我见到的最美的一场雪,是江南冬季的初雪。”
柳絮站在高处眺望,楼下花园里,雪悠悠地飘着,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转眼间,亭台楼阁覆盖一层洁白,花园里数枝红梅,开得如胭脂一般,雪白中点缀点点鲜红,像一幅意境极美画卷,轩里红泥炉上,正烹茶,茶水已滚开,柳絮想起两句诗词,吟道:“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
“快到新春了!又是一年,时间过得真快。”
侍女端着赤金托盘,上面摆着一对绿玉盅,里面盛着琥珀色浆液,
赵琛端起,让柳絮,柳絮拈起一盅,举起,笑颜如花,“灾难过去,新的开始。”
二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这些日子沉重阴霾终于驱散,所有人得以活命,不用提心吊胆,整日沉浸在恐慌之中,就像心上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挪开,一下子身心放松,柳絮连着喝了三盅,脸颊像那雪中红梅,透出诱人的胭脂色,眸子清亮无尘,秀色可餐,赵琛恨不得一口吞到肚子里。
侍女呈上酒,柳絮又喝了两盅酒,就已有三分醉态,偶然一偏头,赵琛目光如炬正盯着她看,柳絮睨眼问;“你为何这样看我?我脸上有花吗?”说着,伸手摸摸滚烫的脸颊,吃吃笑着,“我今太高兴,喝多了,你是笑话我吗?”
柳絮微醺,端的是千娇百媚,赵琛挥手,“拿水来。”侍女端上一杯凉开水,赵琛一口气喝下肚,压下心底一突突的邪火,掉过脸,不敢看她,背身吩咐一声,“把表姑娘扶去坐下。”
念琴扶着柳絮,柳絮抿嘴直笑,“扶我回去,扶我回时雪阁。”
念琴偷着瞅眼赵琛,赵琛背身站着,杨杨手,念琴和海棠一左一右,搀扶着柳絮下楼。
主仆三人离开绛雪轩,柳絮轻轻甩开二人搀扶她的手,说了句,“我没醉。”
念琴不放心,还预扶着她,柳絮抬一下手,“我没喝醉,我想随便走走。”
海棠心直口快,“那方才姑娘酒醉是装的?是怕王爷对您……”海棠脸颊飞红,自己羞臊说不出口。
园子里到处覆盖一层厚厚的雪,地上洁白没有一个脚印,海棠撑着油伞,遮在柳絮头顶,柳絮轻轻推开,道:“我们自由自在在雪地里走走。”
海棠高兴地拍手,“姑娘这个主意太好了,江南的冬天,好几年没看见雪了。”海棠是地道的南边人,看见雪都觉得很新鲜。
三个人在雪地上跑着,笑闹着,海棠跌倒,爬起来,滚了一身雪。
却不知赵琛站在阁楼上,下面景物一览无遗,不错眼珠看着苍茫一片雪白中,那一点粉白似梅花点缀,暗道,你永远站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不许走开。
大雪连下了三日三夜,压下了可怕的瘟疫,大雪过后,整个汝阳城远近一片白茫茫,驱散了数日来沉重阴霾,汝阳城几乎家家户户,燃起火炉,烫上新酒,庆劫后余生。
王府里,宣哥身子渐渐好起来,每日御医奉王爷命精心调理,小孩子生命力强,已能下地走动。
临近年关,瘟疫过去,太平无事,赵琛派人去广寒宫接王府一干女眷回王府过年。
柳絮寻常就在王府书楼里看书,王府书楼上下三层,经史子集,兵书战策,囊括所有,书籍储量丰富,柳絮有时一去就是一整日,膳食侍女送去,在书楼里边吃边看。
江南瘟疫过后,赵琛有许多公务处理,得闲赵琛过来时雪阁,柳絮多数不在,二人几日见不上一面。
一队车马出了京城,沿着官道,往江南方向行进,前头一乘四抬大轿上坐着一个朝廷命官,都御使程方坐在轿中奉旨往江南发放赈济银两。
不日,渡过泾江,来到江南地界,早有梁王派来人,迎接往前梁王府所在地汝阳城。
一路白雪覆盖,倒是看不出灾难后萧条景象。
梁王早已命人备下酒宴,朝廷赈灾官员一到,前厅开宴为程方接风洗尘。
上院
陈氏做针线,心不在焉,停下手里活计,跟云燕说话,“你家王爷自表姑娘搬到前院,一次没来后宅过,王爷被表姑娘绊住,妻妾儿女全抛在脑后。”
陈氏心中郁结难消,跟云燕小声道:“王爷被表姑娘那狐媚子诱惑,神魂颠倒,我若是姬妾,倒还罢了,我是正妻,我不能眼看着王府闹得乌烟瘴气不管,任由着王爷的性子胡来,朝廷派来官员已到,皇上施恩,国库拨赈济了银两,抚慰灾后百姓,这次朝廷钦差大臣,正好是我们老爷的旧友,御史大夫程方,不若趁此机会,把表姑娘那狐狸精治罪,王府就此清净了。”
云燕是王妃娘家陈府里带来自小的贴身丫鬟,受王妃倚重和信任,云燕道;“王妃三思而后行,万一王爷知道是王妃背后捅刀子,王爷很上王妃,夫妻反目,得不偿失。”
陈氏压低声音道;“此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