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华青云理论。华青云虽是个壮年男子,然手无缚鸡之力,又见对方人多势众,先就吓得腿软了。
杨鸿却是四处打量了一眼这长青胡同,忽然想起,这胡同里还住着一个人。
杨崎一把揪住华青云的衣领,闵氏上前啐了一口,骂道:“华青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哪个。你欺负我女儿乃是少女嫩妇,女婿又是朝廷要员,不好来跟你算账么?可我这刁老婆子还不好惹呢!”
华青云瞅了一眼闵氏,只觉对方瞧着也不过三十五上下,着实是个中年美妇,实在不是什么刁老婆子。只是,这位穿戴体面,保养得宜的美妇人,这会儿拉开这样的架势,却又是要做什么?他战战兢兢道:“不知这位太太是哪一个?”
“瞎了你的狗眼。自己好好看看自己写的话本。镇日里编排别人家,我今天倒要将你的老婆、女儿拉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三贞九烈的人。”闵氏说着,还将话本甩到了华青云脸上。
华青云看了一眼那话本,便知道是什么人找来了。他道:“我……我这里头写的是杨书和季传的丑事,又不是写的李传书。你……你少来撒……”
一旁的妇人们听他要骂闵氏,便都齐齐上前,一副又要揍人的模样。华青云吓得立刻闭了嘴。华青云的妻女听到外头闹成这样,又听人说要将她们押到人前去,连忙躲在后头,再不肯踏入前院半步。任由华青云在外头被人纠缠。
长青胡同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也有路过的人,发现有热闹可看,也都挤了过来。
闵氏朝华青云又狠狠啐道:“你还真是敢做不敢当。我刚才可没告诉你我是谁,不过是往你脸上摔了个话本,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你还说自己心里没鬼?要不是因为你这话本里改了个人名,我早将你扭送到顺天府衙去了。你改换个人名,不就是怕吃官司么?不就是想着,如此便没人能来找你算账了么?这点小心思,你当别人都是傻的,想不到呢?恐怕你也没想到,我敢撕破脸,找到你门上来吧?我告诉你,你这种卑鄙小人,就不配让人跟你讲理跟你客气。我今日就是豁出去这张脸皮不要了,也要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狗东西。”
杨崎没有闵氏嘴皮子厉害,此刻只是神色气恼,对华青云道:“我们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家,只是你欺人太甚了。你败坏人家好端端的妇人名声,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人群里,忽然传出一个尖刻的声音,道:“这可是贼喊抓贼了。李传书当初,不也总是这样坑害别人?秦尚书家,霍侯……霍志贤家,哪个没被她坑害过?”
闵氏闻言,顺着声音往人群里瞧去,竟然看到了秦菁!
杨鸿也看到了秦菁,这才想起,秦菁的陪嫁宅子,位置也在这里。
“好啊!”闵氏冲过去,一把将秦菁拉了过来。秦菁仗着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在,原本是不怕的,谁知道闵氏怎么那么大力气,硬是死死钳住她手腕一般,将她扯到了人前。
闵氏现在可不怕秦菁,她一声冷笑,道,“你是想说我女儿写《满堂娇》,是诬蔑秦家和霍家?那你倒是说说,那秦尚书好端端的,为什么自己辞官了?霍志贤是个好人,霍家是怎么垮的?霍志贤害死我儿子的事就不说了。他曾经干的那些恶心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是冤枉他的?”
秦菁一时无言。
闵氏又拿起一本话本,回手摔在华青云面上,道:“你自己看看,你写的是实情么?你说杨书和季传有私情,杨书背着丈夫进刑部大牢里看季传。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要么,我现在就拉上你去刑部问一问,看看自打季少棠进了刑部大牢,可有女人进去瞧过他。咱们现在就去!”
华青云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糠筛,指着闵氏道:“你你你,你仗势欺人。你儿子是举人,女儿是官太太,你欺压穷酸书生……”
闵氏冷笑:“真是好大的笑话,你败坏我女儿的名声,却说我欺压你”她又转脸看向众人,道,“大家都来评评理。那季少棠千不好万不好,他是想邢栋甫少受些罪,才会帮邢家击鼓鸣冤。那几十板子最后是落在他身上的。至于我女儿,她念着邢栋甫昔年也曾尽心尽力指点过她写话本,明知因为事涉季少棠,她应当避嫌,可她还是愿意收留邢栋甫。我女儿想的是,身正不怕影子邪,何况大家都有眼睛有脑子,会去看、去想,是以,也不会将她怎么样。可结果呢?却被华青云这种无良小人诬赖她和季少棠有奸情。华青云就为了换几两银子的润笔,便捏造出这些事端来,要把人往死里逼。大家都来说说,这是谁欺负了谁。这是谁在害谁?”
众位邻里街坊,这时候才算听出来一些端倪。原来是华青云写话本诬蔑李传书的清白,所以被李传书的父母找上门来了。呵,瞧华青云这模样,想来闵氏说的话不假呀。
秦菁趁机挣开闵氏的胳膊要跑,口里还骂道:“泼妇,你不嫌这样抛头露面当街耍横有什么好丢人现眼的,我却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闵氏依旧是冷笑连连:“抛投露脸,当街耍横?这个时候,哪个当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