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回坐在凉亭里,一边吃冰酪一边忍不住想笑。
庄秀云在一边瞧着,觉得颇有些毛骨悚然,问道:“你傻笑什么?我马上要摆脱掉文家了,都没你这么高兴。”
杨雁回道:“姐姐不知道,今儿实在是太痛快了!那会儿在秦家,我都恨不能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一边笑着,又替上辈子惋惜了一回,真是不值得啊!
庄秀云问道:“到底怎么了?”
杨雁回道:“你不知道,秦明杰那个老东西,明知道我……王氏,嗯,就是他的原配太太,容不下他养女吊妇,他还偏要在外头养了苏慧男这个外室。也不知道养个柔弱心善的,非要养个美人蛇。苏慧男能进秦家,那都是托了她肚子里的儿子的福啊。秦明杰以为那是他自己的种,才弄了条毒蛇进后宅。苏慧男生秦英的时间和孕期对不上,便说是王夫人欺负她了,害得她早产了,秦明杰便信以为真,结果,生生将自己的太太气得早产。王夫人早产后,身体虚弱,早早的去了,只留了个女儿在这世上活受罪。那秦明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理不睬,反倒是将个野种捧凤凰一样捧到大,在那秦英身上,不知下了多少心血。这种偏心儿子没边,对女儿不理不睬的混账东西,活该他的儿子是野种。他因偏爱一个小妾,竟纵容得这小妾肆意欺压正头太太,毒害其他妾室骨肉,这样的老东西,活该被自己的小妾戴绿帽子。哈哈哈哈。”
杨雁回笑得太开心了,笑着笑着,竟然都笑出泪花来了。真是荒唐!!
庄秀云忙道:“小心噎着。人家的家里出了丑事,你竟这般幸灾乐祸。”
杨雁回拿帕子抹了一把眼泪,道:“不笑了,反正都跟我无关。咱们且等着瞧好戏便是。”
庄秀云也吃了一口冰酪,只觉浑身惬意,忽也笑道:“原来那秦尚书如此糊涂,真是个让人生厌的家伙。我觉着你说的话很有道理,那些眼里只有儿子没有女儿的混账爹妈,活该有此报应!那些只因着自己喜欢小妾,便由着她们作践正室的家伙,也活该被小妾戴绿帽子。哈哈哈哈哈!”
杨雁回道:“姐姐我跟你说,秦家的阴私事,我知道得太多了。我早瞧着那秦明杰不顺眼了,我等着看他的报应,等了许多年了!”
庄秀云道:“姐姐我等着看文家遭报应,也等了几年了,我不信他们家还能逃过这回去。”
杨雁回便恭喜了庄秀云一番,两个人干脆让人拿了一坛子双料茉莉酒与金华酒兑了,筛了酒来吃。又让人端了几道嗄饭,一个酱菜梅花攒心盒子来,好下酒。当下便在亭子里痛饮了一番。
她二人甚少如此畅快饮酒,唬得庄伯母和闵氏还以为她两个怎么了,过来瞧时,发现她两个看起来是真高兴,便也由着她们去了。
……
秦明杰再次踏入苏慧男院子里时,苏慧男脸上身上的伤,尚未好全。看到秦明杰手里提着鞭子,一副恨得要吃人,却又已因气过了头,得连发火都已不知该怎么发的模样,顿觉不妙。
秦明杰一步步逼上来,苏慧男面色惊恐,一步步后退,她只觉得秦明杰眼神里有杀意,连同他周身冒着寒气,一副恨不得将她剥皮蚀骨,再打入十八层地狱,受上刀山下油锅之刑的样子。
苏慧男颤声道:“老爷……是不是……有人对您说了妾身什么坏话?老爷千万莫要轻信,妾身纵然做过再多事,至少,至少对老爷是一片真心,对英哥儿也是一片慈母心肠……”
她话未完,秦明杰一鞭子狠狠照她脸上抽了上去,一下子便抽了个满脸花:“贱妇!毒妇!淫妇!”骂一声,便用力再照她身上抽一鞭子。
今日在县衙,文家那小妾丝柳承认,因为文家人虐待死了她的孩儿,又开始凌虐她,她心里生了恨意,便偷了文家的首饰,假说是自己的,低价卖给了庄秀云。文忠连一口咬定,那些首饰是他十二年前从一个楮州客商手里买来的。丝柳却说,那首饰,他文家人已藏了有二十一年了。她听那文忠连和文母争执时说过的,文忠连亲口说————“藏了二十一年了,莫非今日真该脱手了?”
文母道:“不会有事的。”
文忠连终究是道:“还是罢了,纵然这么些年过去了,也要小心为妙,否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连累我的儿子怎么办?!”
文忠连说得这话,秦明杰自然听懂了。这首饰若流到市面上,万一不慎,会连累到他文忠连的儿子。他想一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丝柳可不知道这首饰原是秦家的东西,没道理撒谎。况且,秦英的生辰与苏慧男怀他的孕期对不上,样貌也跟秦家人并不相像。
偏那文忠连口口声声说是十二年前,从一个楮州客商手里买来的这首饰。苏慧男也说,东西是十二年前丢在楮州的。这两人说得话倒是对得上,很明显,他们俩是对过口风的。也就是说,苏慧男在嫁给他很多年后,依然跟这个男人有过交集!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都被人当傻子一样玩弄在手心里!
想到此处,秦明杰下手更是狠辣绝情。
苏慧男被打得嗷嗷痛叫,她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