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涕零,并言称,自己无意仕途,倒喜欢操持田地。为了证明所言属实,还献上了自己培植出来的玉米种。
龙颜大悦是必然的了。估计要不了两日,皇帝便会下诏封赏方闲远,将此事公诸于众。
方闲远此举让萧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几日每天都要发几顿无名火。
俞谨白忽然觉得,自己早早离京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避开有火没处发的萧桐。
杨雁回并不知道萧桐那边的事,听俞谨白这么说,便点头道:“我省得的,你每回都要叮嘱我几句,让我不要跟人说见过你。我看到草船便知是你找我,我不是谁也没说,自个悄悄来了么?”
俞谨白沉默片刻,忽又长长叹道:“我以后到底如何尚未可知,不让别人知道你我二人之间有什么牵扯,也是为着你好。”
杨雁回听他话里颇有些不详,忙问:“这话是怎么说的?俞大哥可是遇到难处了?”
俞谨白笑笑:“你还是有点良心,还知道关心一下我。不过我向来福大命大,这回定然也能攻克难关的。”
杨雁回忽又问道:“俞大哥,其实你不是什么高官家的护院吧?你的身份是不是不能对人说呀?”
俞谨白道:“这些事情你就不必知道了。”
杨雁回便也不好再问了。
俞谨白又道:“你的麻烦总是那么多,以后我不在了,谁来救你呢?”
杨雁回急问:“什么是你不在了?你要离开京城吗?”
俞谨白道:“我要南下滇南,此一去,往返路程便要大半年,况且我还要在那里办些事。我估摸着,怎么也要一年的工夫才能回来。你多多祈求老天保佑,莫在这一年多里遇到麻烦。还有……萧夫人的名声,你还是少拿来吓唬人吧。她门第太高,你还靠不上。”
杨雁回心说,这小子必是不会坑她的。虽不知他为何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但应该是忠告无疑的,便道:“我知道了。”
“难得你这么听话!”俞谨白对雁回今日的表现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杨雁回想想要有一年多看不到这小子,还觉得挺不好受的,便又问道:“你几时走呢?”
俞谨白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还要与我践行,赠我赆仪么?”
杨雁回恼道:“我才不去与你践行。”还不够她羞臊的呢。若给他的朋友瞧见了,不定怎么想她呢。
俞谨白又嘻嘻哈哈道:“我知道你是想来的,我明日辰时三刻,必会经过青梅村西边的官道。你若是想送行便放心来,不会有外人在的。”
杨雁回立刻道:“我才不想。”
俞谨白道:“我知道你嘴上说不想,心里是想的。到底是姑娘家,害羞得紧,不好直接将心里话说出来,我心里明白便是。”
杨雁回又想揍他了,他这张嘴怎么没早早烂了呢?
俞谨白又道:“只是你素来没良心惯了,我这一去便是一载,待我回来,说不定你就将我忘干净了。你不看在别的,只看着我帮了你那么多次的份上,也不该忘了我呀。就是日日对着那两只草船,也该多念着我些。往后你记得多捎些梦来,以慰我相思之情啊。”
这小子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杨雁回恼道:“你快些远远的去了才好,我便清静了。谁稀罕给你捎梦,谁稀罕想你!我急着回家哩,不听你胡说八道了。”
俞谨白道:“我也急着回去孝敬师父他老人家呢。”
话刚完,忽又摸了摸杨雁回的脑袋,叹道:“你要快些长大。等我回来了,你记得要长成大姑娘啊!”
杨雁回忙将他手打开。
俞谨白又道:“咱们就此别过吧,再这么依依不舍的说下去,只怕一会杜氏姐妹便要过来取睡鞋了。今儿上午案子开审后,我悄悄潜入杜家留了书信,让她们午时来此地取鞋。”
杨雁回急道:“你不早说,那咱们还是赶紧散了吧。”
两个人只好就此别过,一南一北,相背而行。杨雁回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道:“你做甚要让人家一年工夫就长成个大姑娘啊?”不长大才好啊!
俞谨白回头道:“才夸你聪明,你就说笨话。你不长成大姑娘,我如何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