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志贤今日休沐,难得没在哪个小老婆屋里厮混,反而在假山上的凉亭里与两个十分得力的心腹门客,商议要紧事体。左近并无下人敢来搅扰,他们的话,自然也无人能听了去。
凉亭中的三人皆是面色凝重,一副山雨欲来的压抑沉闷。
其中一个门客道:“侯爷,情况果然已如此紧急?”
霍志贤面色一凛,道:“这种事情,我骗你不成?宫里的淑妃娘娘向老夫人传的消息,还能有假?”
另一个门客却道:“依学生之见,这是天大的好消息。老夫人是淑妃娘娘的嫡亲姐姐,倘若淑妃娘娘日后执掌六宫,咱们侯府便也是皇亲国戚了,正可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霍志贤道:“淑妃娘娘虽得宠,怎奈只诞下两个小公主。生过皇子的嫔妃有好几位,此事谈何容易?”
先前的门客却道:“侯爷,不若让淑妃娘娘养个皇子在身边?”
霍志贤道:“若早些抱个皇子养了还好,这时候养个皇子在身边,岂非人人都知道了淑妃娘娘的心思?头一个不饶她的,便是病榻上的皇后。”
那门客道:“侯爷,若要得泼天富贵,势必要冒险。”
霍志贤道:“便是我愿意,也要淑妃娘娘肯,便是淑妃娘娘和我外祖家都肯,也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可是这世上,又哪里来得什么真正的万全之策?
两个门客久久无语。
霍志贤心下不由一阵烦躁,只得远目看园子里的景致。忽然,一个挽着慵妆髻的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少女看着身量未足,但却端的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
这样一张脸,对于喜爱美色的霍志贤来说,虽以前只见过一次,仍是印象极深。当日惊鸿一瞥,便擦肩而过,如今乍然在后花园得见,他岂能放过?他本也有找几个幼女来试试滋味的打算,但还从未见过这般满意的。
当下不发一言,匆匆拾级而下,循着美人的踪迹追了过去,只剩两个门客在凉亭里面面相觑。
……
杨雁回左臂上搭着一件青缎掐牙背心,匆匆回到绿萍的卧房。不出所料,绿萍已趴在桌上睡着了。那个柿饼上,被她抹了极为特殊的香灰。任谁吃了,也要睡过去。
说起来,这香灰还是俞谨白的。杨雁回初见俞谨白那次,这小子迷倒了杨家鱼塘的伙计,正在偷她家的鱼。那一日,她在鱼塘草屋的窗前发现点过的迷香。香已烧完,只剩了一小撮香灰。那香灰颜色却不是灰的,反而极细极白。她那时便用手帕偷偷收了那香灰,只想着,往后说不定哪一日便要用到。
回去后,她还特地试过了。虽只有那么一小点香灰,但她每每对着那香灰吸上几口气,当晚便会睡得格外沉,格外香甜。只是这玩意儿不伤身,睡过后反而很舒服。今日这香灰果然派上了用场。掺在柿饼上,便跟上头的霜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异样。
杨雁回怔怔盯着绿萍。许是因为喝了掺过烧刀子的葡萄酒,绿萍面色潮红,模样颇为诱人。
踌躇片刻,她上前去解绿萍胸前的衣襟。摸到衣襟那一刻,却又停了手。犹豫片刻,终是解开她衣襟,露出一抹雪痕,又将她一只纤纤玉手搁在胸前,做出是她自己睡梦中,为了散热,解开自己衣襟的模样。接着,从袖中摸出一个香袋,悄悄搁在床脚下。
做完这些,杨雁回匆匆离开绿萍房间,并将她房门关至一半———绿萍,别怪我心狠,你不配去外头过太平日子!你应该留在这里,好好跟秦芳斗一斗!日后,有关秦芳和霍家的一切,都靠你告诉我了!
绿萍卧房旁边还有两间单独的卧房,想来不是青藤的便是紫苑的。绿萍为了不被人听到她和闵氏母女的谈话,早早将附近的小丫头们都赶开了的。左近并无人,杨雁回便随便拣了一间屋子,推门而入,又返身插好门,免得有人进来。
趁着屋里无人,杨雁回套上那件青缎掐牙背心,又从怀里摸出一盒黑乎乎的膏粉来,对着屋里一面菱花铜镜开始往脸上涂黑、点麻子。这是她拿着闵氏往脸上搽的粉,用酱油拌了,晾干而成。她原也不知这样行不行得通,但往脸上扑过后一瞧,虽效果极差,乍看也能过得去。闵氏直说,亏她想得出来,竟将好好一张脸涂抹的又黑又粗。
刚涂抹好了脸,她便听到隔壁屋里有动静。似乎有人推门进了绿萍的屋子。
原来,霍志贤远远瞧着小美人从后头进了夫人的院子,便也追了过来。谁知进了院子不见了小美人,却透过半开半掩的一扇门看到了绿萍,一时好奇,便推门而入。只见那肌肤胜雪的少女,樱唇微启,双颊绯红,雪白胸膛之间,隐约可见一道深深沟壑。
霍志贤唇角微微勾起,荡出一个淫笑。小美人虽不知哪里去了,好在还有这么个人物在。这个叫绿萍的丫头,他也是印象颇深。秦芳几个陪嫁丫头里,绿萍长相最为出挑,可他却最难见到。
霍志贤久经情场,时间一长便明白了,这绿萍丫头是在刻意避着他。
真是胆大包天!他看上了谁,收了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