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皇后刚要接过去细看,被太医拦了下来:“皇后娘娘万万不可触碰,这块乌木浸过夹竹桃的汁液,含有毒性。您是万金之躯,千万慎重。”
“有毒?”她惊讶,旋即一脸愤怒,“是谁下的毒?好大的胆子!”
殿中一片寂静,太医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
庄皇后让人去查这乌木的出处,宫里每一个东西都有源头,能够查得到才是。
然而她还没吩咐下去,便听一旁的江衡若有所思道:“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块乌木应当是去年大哥请能工巧匠打磨的,这块木头来源珍贵,大哥自己没舍得佩戴,事后送给父皇了。”
慧王一脸惊异,脸上表情很不好看,“二弟这是在影射我么?”
江衡面无表情道:“本王只是述说事实罢了。”
乌木浸了夹竹桃的汁液,这种毒很缓慢,不会一下子取人性命,只会让人变得越来越嗜睡,最后心智也会有所影响,无力回天。说起来这毒性不太强烈,只是有些残忍罢了,好端端一个人,最后成了傻子,比直接杀了他还残忍。
经江衡一提,庄皇后是想起来了,这块乌木委实是慧王送的。彼时皇上每天都会戴在身上,她见多了,分外眼熟,也就慢慢记下来。
谁会想过,这乌木竟含有毒性?
慧王站在庄皇后跟前,人证物证俱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他就算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母后请相信儿臣,儿臣对您和父皇一片孝心,岂会做这等愚钝之事?定时有人栽赃陷害,请母后明察。”
庄皇后凝视着他的表情,看他模样不似有假。
她生的孩子,她再清楚不过,江衍一直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不会做这么沉不住气的事。可如果不是他,那这乌木又该如何解释?
庄皇后头疼欲裂,挥了挥手让他住口,“此事你跟我说无用,等皇上醒了,你亲自跟他说罢。太医呢?太医先来看看这毒性该如何解。”
慧王的表情不大好看。
如果庄皇后都不能信他,那皇上又能信他几分?古往今来,帝王之家多是尔虞我诈,波诡云谲,面上的平静只是假象,再好的兄弟手足,也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江衍偏头看向江衡,刚才乌木一出,他头一个便认了出来,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然而江衡神情坦荡,不动声色。
床榻上传出低低的咳嗽声,几人齐齐往床榻看去。
皇上被太医封住身上几大穴,又掐了好几次人中,总算是转醒了。庄皇后长长地松一口气,坐到床头关切地问:“皇上觉得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方才半睡半醒中,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问道:“朕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