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陶嫤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还是周溥没错。
她惊讶不已:“你,你怎么在这?”
白蕊上前解释:“姑娘忘了?晌午婢子问过您,是否要跟周大夫同行,你同意了。”
有这回事?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陶嫤那时睡得正沉,哪留意她说了什么,现在真是惊讶得紧。还要再问,白蕊将她扶进客栈里,“在外头说话多有不便,姑娘先进去吧。”
玉茗已经向掌柜要了一间上房,四间中房。
小厮领着车夫去后面马厩,因为马车里有许多东西,搬动不方便,夜里便留了两个仆从在马厩守着。
陶嫤跟随玉茗走入二楼房间,坐在榻上好奇地问:“周大夫为何会跟我们一起?他不是在府里当大夫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白蕊关上直棂门,从袖筒里掏出周溥的那张纸条,就知道她醒来还要问一次,便没将这张纸条扔掉。“姑娘看看,这是周大夫的写的字。”
纸上是周溥晌午写的内容,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都解释了。
陶嫤看完后拧起眉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开始他来到陶府当大夫,她便觉得疑惑。上辈子他是家中被抄,编入官奴才会来到长安城,这辈子他家里好好的,为何还要来长安?而且来了没几个月便回去了,真是他口中所说的为了求学吗?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辈子他是如何躲避了抄家的命运?
陶嫤想不通,似乎有些地方出了差错。
她睡了一路,肚子饿得咕噜作响,恰在此时有人敲门,白蕊上去开门:“谁?”
客栈里的伙计站在门口,笑容殷勤:“姑娘,跟你们一道来的公子让小人递个话。他邀请你们姑娘去三楼雅间一谈,说姑娘必定有很多疑惑之处,他都会一一解答。”
这……
白蕊踅身看了看陶嫤,陶嫤此时尚未摘去帷帽,捏了捏将军的耳朵之后站起身,“那就去吧。”
将军跟在她脚边,白蕊玉茗走在后头,陶嫤由小厮引领着往楼上雅间走去。
三楼没有多少人,格外清净,小厮将她领到一扇芙蓉双鸭屏风前,“姑娘请进,就是这里。您若有何吩咐,尽管再叫小的。”说罢低头看了将军一眼,惴惴不安地退下了。
将军最先绕到屏风后面,只听后头崔夏惊叫一声,“公,公子这是!”
白蕊扑哧一笑。
陶嫤随之走进去,便见周溥坐在朱漆茶几后面,对崔夏的叫声置若罔闻,面容平静地倒了一杯茶。他抬眸见陶嫤进来,唇角噙着浅淡笑意,将茶杯推倒她跟前,做了个慢用的姿势。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泰半客人都在一楼吃饭,很少有人上阁楼喝茶,是以周围很是安静。崔夏见陶嫤过来,默默地止住声音,往周溥身后躲了躲。
奈何将军不肯放过他,他往哪里去,将军就跟过去,朝他龇了龇牙,露出锋利尖锐的牙齿。
崔夏有点想哭:“姑娘,您看看这……”
“将军,过来。”陶嫤弯眸一笑,清脆的声音从帷帽下传出。
将军倒是很听她的话,果然向她走去,蜷曲在她脚边,不再戏弄崔夏。
陶嫤坐在周溥对面,摘下帷帽,露出皎皎芳颜,靡颜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