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也是要去的,前几天她病发,宜阳公主让人慰问了一番。这回她要去松州,说什么都得告诉她一声,否则就太没有人情了。再说殷岁晴也会入宫,她想多见阿娘一面,顺道再跟孙启嫣交代交代。
入宫之后,马车停在昭阳殿外,陶嫤踩着黄木凳下马车,牵裙走入殿内。
她比其他人早来了一个时辰,庄皇后尚未过来,听宫婢说她正在偏殿歇息。
“带我去看看吧。”陶嫤与那宫婢说道。
等闲人是不能随意进去面见皇后的,但庄皇后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位广灵郡主深得皇后喜爱,与一般人不同。宫婢权衡了一番,便走到前头为她引路:“郡主请随婢子来。”
绕过一道十二扇紫檀浮雕折屏,行过落地罩,宫婢让她在外头等候,掀起翡翠珠帘进去通报了声,不多时出来,“皇后娘娘请郡主进去。”
陶嫤跟在她身后进去,便见罗茵软榻上躺着一位华贵美腴的妇人,双颊贴花靥,头戴博鬓,尊贵雍容。她正侧卧在榻上小憩,听到陶嫤过来,稍稍撑起身子欢喜道:“叫叫怎的来这么早?距离宫宴还有一个多时辰,本宫还想着能睡一会儿。”
陶嫤上前两步,“那我是不是打扰娘娘休息了?都怪我,一心想着跟您说说话,倒忘了替您着想。”
她是个会说话的,一句话便能把庄皇后哄高兴了。
庄皇后让她坐到榻上,拍着她的手笑道:“你心里念着本宫,本宫应当高兴才是。正好本宫心里有些惆怅,想找个人说说话。”
陶嫤偏过头,笑着问道:“娘娘惆怅什么?近来天气回暖,春暖花开,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应该会使人心情舒畅才对。”
“你有所不知。”庄皇后慨叹一声,说话也慢了许多,“昨儿个魏王回去松州,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一去便没个时限,本宫想见他都见不到。”
大抵是心里真个闷得慌,也不管陶嫤仍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庄皇后一股脑儿地都跟她说了,“你说他都二十有七了,对自己的婚事一点也不上心。这次回来皇上跟本宫本想为他说一门亲事,偏偏他都没反应,如今又走了,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
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陶嫤抽了抽嘴角,这事委实不会安慰人。毕竟她记得上辈子江衡只娶了一位侧妃,还是在一年以后,叫庄皇后怎能不操心?
既然话题转到江衡身上,陶嫤便顺水推舟把自己的事情说了,“正好我后天也要去松州,可以替娘娘留个心眼,若是有合适的姑娘,便写书信告诉您,您看这样如何?”
闻言,庄皇后坐直了身子,“你为何要去松州?”
陶嫤语气轻松,“娘娘忘啦,我身体不好,要去松州静养一段日子。”
庄皇后不知她患有心疾,只知道她自幼身子不好,得知她要去松州后,第一反应竟是:“你到了松州之后,有事尽管找你魏王,本宫会让他好好照应你的。要是他有不情愿的地方,你尽管搬出本宫的名号。”
陶嫤忍俊不禁,对着庄皇后道了声谢,“娘娘放心,阿娘已经着人跟魏王说了,他会帮助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