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与楚国公殷如关系交好,又跟殷岁晴是青梅竹马,这会儿送陶嫤回去,根本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何况宴上没什么要紧事,待得时间长了反而无趣,倒不如顺道跟她一块儿离开。江衡着人下去准备马车,转头见陶嫤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小脸绷得很严肃,好似他说了多么不得了的话。
江衡唇畔噙着一抹笑,乌黑深沉的眸子锁住她,“怎么,你不愿意?”
与其让一个侍从送他们回去,倒不如他亲自护送。毕竟陶临沅醉得不轻,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对付得来?
陶嫤摆了摆手,懂事地道:“多谢魏王,阿爹今天给您添麻烦了,改日再上门跟您道谢。”
她刚才不是不愿意,是猛然间没转换过来,才看过陶临沅颓靡的醉容,表情自然不会有多好看。不过江衡要亲自送他们回府,着实让陶嫤有几分意外,印象中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为何这次却愿意主动帮忙?
正思忖时,江衡府上的侍从分左右架起陶临沅,扶着他往外走。陶临沅喝过解酒汤后清醒不少,不如刚才那般混混沌沌,只是脚步仍有些飘。
陶嫤跟在后头出屋,扭头对陶靖道:“哥哥替我跟京兆尹夫人说一声,今日多谢她的款待与照顾,我得先走一步了。”
陶靖让她放心,“路上小心,待宴席结束我会替你传达的。”
她脆声一嗯,“京兆尹那里你也去说一说,就说阿爹身体不适,失陪之处,请他多担待。”
“是是。”陶靖语气中染上无奈,总觉得叫叫这阵子很爱操心,一本正经的语气配上她那张玲珑可爱的俏脸,显得有些滑稽。“快回去吧。”
他特意嘱咐陶嫤的两个大丫鬟照料她的安全,看着一行人从侧门离开,待马车走得远了,他才踅身走回尤梅院。
车厢里,白蕊和玉茗细心地照顾陶临沅,陶嫤坐在一旁,透过窗帘的缝隙,正好能看见外面骑马跟随他们的江衡。
陶临沅神智虽不清醒,但已经安静许多,静卧在榻上闭着眼睛。想必刚才被陶嫤打击得不轻,目下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过不多时,他口干舌燥,起身让人倒水。
“大爷再忍忍,马上就到陶府了……”这是马车上,哪来的水壶倒水?白蕊和玉茗面面相觑,一脸为难。
陶临沅漆黑的眸子扫了眼四周,见是在马车上,蹙着眉头问了句:“这是去哪?”
白蕊想着他果然喝糊涂了,连回府的路程都记不得,“回大爷,正要回陶府。”
“陶府……”他喃喃念了两句,转头见陶嫤也在马车上,正欲张口,忽地一阵头疼袭来。他按捏两下眉心,似是想起什么,毫无预兆地起身,打帘对车夫道:“去楚国公府。”
此话一出,车里的人皆一惊,连车夫都不由得握紧了缰绳。
大爷还敢去楚国公府?难道不怕被那一群男人打出来?
陶嫤本在抱着将军发愣,闻言忙否决他的话,“阿爹,你现在应该回家才是。”
陶临沅置若罔闻,非要亲眼看着车夫转向。
他根本就是还没清醒,陶嫤急了,这时候去楚国公府做什么?外公和舅舅们正在气头上,他专挑这时过去,不是送上门给他们教训吗?
陶嫤握着他的手臂,试图把他拉回车厢内,“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