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魄!”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李创对陈奇瑜的定力点了个赞,由衷赞道。
不知他对朝廷的忠贞度到底有多高,如果与他的胆识不相上下的话,那明朝真是屹立千年而不倒了。
“这与气魄似乎没什么关系!”对于拿开的匕首,陈奇瑜就当它从来没出现过,淡淡地说道,“闯王深夜来访,必然有求于本大人,何惧之有!”
“陈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在下不是闯王,也不是八大王,”李创抱拳笑道。
“哦!”听到此,陈奇瑜终于抬起头,张开星星般的眼睛,仔细地端详着李创,顺手拿起身边的烟袋杆,探身至油灯前将烟锅中的烟丝点燃,慢斯条理地说道,“能于千军万马中独来独往之人,当今世上少之又少,观汝面貌正当壮年,应该是小有名气的匪首李自成了。”
“不才正是在下,”李创非常随意在靠在陈奇瑜看书的案几边上,大咧咧地说道。
李创本不应该如此随意才对,但当他看到陈奇瑜竟然抽烟的时候,内心中自是有的打算。
吸烟,在明朝来说无异于当世中吸食白粉、冰毒,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违禁犯法的。
明朝历代君主都知道烟叶这种东西既能叫人兴奋,也叫人精神萎靡,容易生出瘾来,祸患无穷。
到了崇祯朝更是明令禁止吸食烟草,而烟草的种植更是被狠狠地扼杀。
陈奇瑜身为朝廷命官,竟敢知法犯法,不怕传出去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李创怎么能看不出他那小小心思。
“小小匪首亦敢欺负本大人,见到本大人因何不跪倒?”陈奇瑜步步为营,将李创猜了个透,看到李创傻傻地靠在案几之旁,没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心中甚感不快。
“你我都是父母所生,为什么是我跪你,而不是你跪我呢?”李创随手抄起茶壶,将紫砂壶嘴放于大嘴之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有此见识却为何做了高迎祥的说客,”猛吸了口烟袋,舒服地喷洒着浓烟,陈奇瑜嘲笑着李创。
“别跟老夫说你们是舅舅外甥,当今乱世,谁不想为自己谋条出路,就算是亲父子又能如何?”
“哈哈哈,你这老狐狸倒是厉害,你想怎么着?”陈奇瑜连自称都给改了,想来心中已对重新定位,给了他平等对待的感觉。
“哼,定要老夫说个明白,”陈奇瑜将烟袋吸的更猛烈了,将头扭开再不看李创一眼。
“不瞒陈大人,在下此行正是为数万兄弟谋条生路,才敢如此冒险,谋杀大王的事,恕自成做不来!”
“倒是条汉子,你要晓得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否则后悔晚矣,”烟雾缭绕中,陈奇瑜的眼中放着毫光,他想就此征服李创,为自己所用,“听从老夫的安排,你必青云直上,老夫保你半年内做到总兵的位子,手握重兵,还有谁不惧怕你。”
“……”李创突然不知道怎么进行这次对话了,虽然对陈奇瑜的诱惑没有动心,却一时拿不准这老家伙到底是想受降,还是杀降?
“不用犹豫,朝廷虽然孱弱,有句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各大股反贼势力如今被困在山中,已然是强弩之末,折腾不了几天了,听老夫的话准没错,你还年轻!”
“自成自知深浅,不为荣华,只为众生平等,以陈大人位及人臣之躯,那告示应该属实吧?”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以陈奇瑜的说话能力,保不准被他给说服了。
“呵呵,任何事情都是将心比心,你们投降也不是一次了,哪次做过准,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老夫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还不如直接一网打尽的好。”
陈奇瑜也不是傻子,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就拿自己的脑袋去赌,这个赌注老夫下不起。
这是李创的第一感觉,他终于闻到了其中那许多嫉妒的味道。
“陈大人多虑了,在下之前实在冒昧愚蠢至极,自成的心却是真诚的。”
“不用解释那么多,你自己也清楚,杀了我一个陈奇瑜,还有更多的陈奇瑜就在边上等着,你们终归是逃不出朝廷的五指山的。”
“在下知道陈大人受那监军等人的监护,还请代为说些好话才成,”李创十分恭谨地说道。
已经将一袋烟抽个干净,陈奇瑜又起身去拨弄着灯芯,话锋一转道:“所谓太监祸国,总是要破费些才能叫他高兴。”
“这个大人不必担心,不知这些够不够,”李创边说边大步走向帐门,直接将门打了开来,一手一只拖进来两只箱子,又返回去再拖了两只进来。
李创不待陈奇瑜反应过来,迅速将箱子逐一打开,珠光宝气瞬间借着灯光闪耀开来,整个营帐内都是金碧辉煌的感觉。
“这是闯王孝敬你老人家的,也是四成兄弟的一片诚心,还请奏明皇上,给兄弟们寻条生路,”李创说的很慢,陈奇瑜突然挺直了腰杆,屏住呼吸,眼内闪着独有的金光,怔怔不语。
“你老人若是不嫌弃,还请接受兄弟们的好意,另外,众位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