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冬天比后世要冷的多,所谓的温室效应在这里还真没有。李创想不通,为何这么冷的天,黄河却不结冰呢?
紧了紧腰带,让棉袄更贴身些,更暖和些。
甩起皮鞭便再次向河南境内驰骋而去……
杨进朝吗?
找到了,看到李创能亲自前来探讨投降的事,杨进朝非常高兴。
杨进朝说,如今朝廷体恤万民,一直都建议安抚为主,不到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拿子民的生命开玩笑。
但是身为监军,我也没有权利来接受你的降表,这事得禀报皇上,由他老人家来决定。
我不能为投降书而进京去找皇上吧!这事也太恐怖了,投降的手续都如此之多,看来后世办点事还是相当有效率的!
李创心中暗自愤懑,杨进朝常伴帝王左右的人,怎不会知道李创的想法。但言明要去河南找布政使常道立,由他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皇帝答应了一切都好办。
去找常道立,若陈奇瑜攻打我们怎么办,难道等死不成。
杨进朝说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递交你的降表。陈大人那里,杂家自然会向他说个明白。
如此是好,那河南的布政使,那有公公你的威信高啊!倘若他不敢接受我的降表怎么办?
这好办,杂家为你修书一封,若是他不答应你,一切由杂家顶着就是!
所以,李创赶往河南,去找布政使常道立了。
当然,还是免不了伤财的。
真金白银,珠宝首饰,哗啦啦地弄了好几箱子,为朝廷免了军祸,自己又能发个小财,杨进朝能不高兴吗?
事情还真如李创所料,常道立手直哆嗦,不敢接受李创的降表。
没办法,李创将杨进朝的书信递了过去,才使常道立的表情恢复过来,直接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所有的事都办好了,李创策马回到营地,只等黄河结冰,带着兄弟们逃出官兵的重围。
他更希望贺人龙能顾念旧情,自告奋勇地去河南,为自己开辟一条好路。
虽然如水中月,镜中影,但李创还是想过。
既然是乡亲,为什么不叫他做个间谍,在官兵那边打探军情。在这个通讯靠吼的年代,那是任何军事家都求之不得的好事。
至于贺人龙会不会相信,愿意为自己作事,李创还是摇摇头,心中实在没什么把握。
李创虽然焦急,事情却总算有了眉目。
崇祯皇帝连下了好几道圣旨,催促陈奇瑜克日进兵河南,务求一举拿下聚集于河南的义军。
陈奇瑜终于赶到了泽州,命令士兵休息两天后,便准备征讨被困在怀庆的高迎祥。
正当下令行军之时,杨进朝说话了。
“据杂家所知,那高迎祥已有降意,如果陈大人就这样将反军给清缴了,将给圣上带来更多的烦恼。”
“公公虽然身为监军,却无权干涉奇瑜分派兵马,更无权答应反贼投降之事,”陈奇瑜被突然阻了下来,心中很是气恼。
“杂家知会河南布政使常道立,他已八百里加急将降表送往京师,”虽然不受待见,杨监军语气依然和气十足。
“这……”
杨进朝虽然无权接受反贼的降表,却有权向皇上汇报军情,陈奇瑜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高迎祥会投降,杨公公你不会听错吧,”立于帐下的左良玉与曹文诏对于杨进朝更是直接,一点点的尊重都没有。
“杂家亲身经历此事,怎会有错。”
“陈大人,末将请求即刻出兵怀庆,消灭闯贼,”左良玉被李创追出了好几百里,心中的仇恨可想而知。
“若误了圣上的大事,杂家认为谁都兜不住,”杨进朝似看非看地瞄着左良玉与曹文诏,坦然地坐在了陈奇瑜的旁边。
“各镇兵马驻扎原地,没有命令不得轻举妄动,”陈奇瑜胸中恼火,却也不能与皇上较劲。
手猛地一挥,将令箭抛于案几后,转身隐入了屏风之后……
‘……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 向南方,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蒙古族忧伤的思乡曲,久久萦绕在李创耳边不肯离去。
已经过去十天,黄河水依然如前,浊浪排空。
白色水沫似乎在嘲笑李创的无知,不懂得对大自然敬畏,奔来涌去地戏弄着岸上的脚尖。
“自成,等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我们回去吧,”高迎祥亦是眉头紧锁,想来要比李创看得开。
“天无绝人路,老天肯定会给我们机会的,”像是中了魔怔般,李创死死地盯着黄河源头,嘴唇死死地抿着。
“过儿已经造了几十个木筏子,我们当然有机会,”重重地拍着李创的肩膀,对生命的渴望亦让他看向了茫茫天际。
“舅舅是想认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