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梅之焕下了兵檄,命参将王国为先锋,杨总兵统领中军,便已打道回府。
是日数万官兵已然行至兰州境内,李创与刘良佐骑马并肩而行,望着前方远山深处道:“鸿基兄,此处往北五十里,便是泰山所居之所十里铺,可要前去探望内人与妻舅?”
“战争还是叫女人走开些为好,况成大事者不能被这些俗事给拘束了,大禹治水都能三过家门而不入,当此草木皆兵之时,我们更不能有些许的差错,以至兄弟们无谓地失去性命!”
“哈哈哈,将士兵当做兄弟来看待,如鸿基兄如此至情之人已然越来越少了,”李创能够以身做则,一心为亲人与兄弟着想,刘良佐感慨之余,望着前军道,“如王国这样自私自利之人都能充当先锋官,真叫我等无言面对现实。”
“正所谓人轻言微,我们需要的只是等待机会。”
“兄弟说笑了,机会是等不来的,我们只有创造机会,才能享受天下的荣华富贵。我朝郭子仪大元帅,当年也不过是农民。如鸿基兄如此文武双全之人,难道甘愿做这无聊的把总吗?”
“良佐兄说的,兄弟又何尝不清楚,”李创心中苦笑,猴急只能为自己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兵马大元帅算什么,汉高祖刘邦,我朝太祖皇帝,哪个不是贫苦出身,却均成就霸业,为万民所仰。我辈有此才能,何愁施展之日。”
“鸿基兄,”刘良佐变得语重心长地道,“你我皆不是笼中之鸟,井底之蛙,兄弟虽没有怀天下之心,却也曾为将来做过打算。王国不停地克扣仅能维持生命的军粮,兄弟们早已烦躁不已,如此下去兄弟们只有饿死,还不如拼上一拼,也活得潇洒。”
“这……”李创有些为难,尽管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却不想刘良佐竟然如此直接地要造反。
“没什么这儿哪儿的,兄弟们跟着出来了,都是为了吃口饱饭,现在你是最高长官,当然主意还是要你来定的……”
“报!”
如此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李创如果不能及时地把握住,说不定刘良佐对他就会起了杀心。
高杰于逃亡的路上,就已经显现出造反的矛头。如果稍有不慎,刘良佐与高杰来个兄弟反目,这可不是李创所要的。
李创正在拿捏如何回答刘良佐的话,一军校跑过来传达命令。
“我们的事回头再说,”李创转头对站在身前的军校道,“什么事?”
“此处东行百里为金县所在,参国令长官前去筹集军粮,以备我军安营扎寨!”
“好,下去吧!”对于催缴军粮的任务,李创已非常熟悉。
物资匮乏的甘陕地区,官府已无力支撑大军的消耗,所以一切开销全部由所过州县承担,至于能不能保证官兵的开销,就要看征檄军官的力度了。
这次王国将任务交给李创来完成,无疑是再次借机敲打李创,报复高如岳的事。
筹集军粮乃是行军的头等大事,以现在的行军速度,用不了一天,大军便可行至金县。李创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要筹集六万人马行军十日的消耗。
时间紧迫,李创安排高杰与李过调度自己的队伍,与刘良佐带了五十骑兵,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金县。
“如此穷困的地方,叫我们如何筹集上万担的军粮?”看着灰头土脸的县城,刘良佐感到了事情的严峻。
“不要灰心,我们先到县衙走走吧!”
李创带领众人,来到县衙门口,令他惊讶的半天闭不上嘴。
漆黑的县衙大门,关的紧紧地,看门的衙役与县令已不知去往何处。
“跑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筹不到军粮,我们就得掉脑袋,找!”
来时的路上,李创连想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官兵征檄军粮,金县的父母官竟然临阵脱逃。他跑了不要紧,自己的命却无疑是放到了刀尖上。
五十多人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李创终于知道,这金县太小,县令根本无力承担上万担的军粮,怕惹上麻烦,藏了起来。
无奈之下,李创砸了衙门,绑了县令,前去军前交差。
官兵在距离金县三十里的地方扎了营,李创灰头土脸地赶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满肚子的怨气没地方撒,扯着金县县令的袍服,就将瘦小的县令连滚带爬地拖到了营地。
“怎么回事?”
正苦于无法向王国交差的李创,此时更是瞪大了眼睛,与刘良佐同时狠狠地蹭了几下眼睛,不相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高杰、李过、顾君恩,甚至邢媚娘也在内,几个人都被绑在了营帐外的木桩上,看起来狼狈至极。
“快些给我放了他们,否则爷的枪可不认识任何人!”只离开不到半日的时间,与自己走的近的人,都被王国给无缘无故地绑在这,李创气冲脑门,对看守几人的士兵吼道。
“慢着,违反军绩的人,怎么能说放就放,总得给个说法才是,”王国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