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辉带着自己的新身份、十万块钱,还有一块五十年代生产的积家大师系列手表离开了罗仲文家。
这块积家手表是在陈东辉跟罗仲文聊完以后,罗嘉嘉又把陈东辉叫到自己的卧室聊了几句,还送给了陈东辉这块手表。
据她所说,这块手表是她爷爷的,后来送给了她,让她以后送给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罗嘉嘉这么大方的表白,让陈东辉略微有些惊讶,因为在1990年的中国,人们的观念还非常保守,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第二次见面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西洋景。
看来,罗嘉嘉受西方文化影响还是非常深的。
陈东辉也不是扭捏的人,况且他心里也非常喜欢美丽大方的罗嘉嘉,当即抱住她拥吻起来。
罗嘉嘉的嘴唇有一种樱花般的清甜味道。
不过,陈东辉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里毕竟是罗仲文的家。
离开的时候,陈东辉告诉了罗嘉嘉一个地点,青港市,如果想要找他,就去那里。
罗嘉嘉告诉陈东辉,一定会去找他。
离开罗仲文家以后,陈东辉去市场上买了个帆布挎包,把钱、身份证、户口本扔在里面,拉上了拉锁。
既然只有十万块钱,陈东辉便不准备让别人知道,把这十万块钱全部都给胡汉民,让他结婚用,其他那些朋友和亲人,那就以后再报答。
虽然陈东辉很愿意相信,他这些朋友都是义气为先,不在乎钱财。但是,时代已经变了,整个社会都已经染上了铜臭味,而中国人的劣根性,向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为了避免有麻烦或者出现让人痛心的事,还是瞒着的好。
来到兴园澡堂子,周铁雄和申小军已经起来了,杨庆方和胡汉民两个醉猫还在呼呼大睡。
“东辉,一大早干嘛去啦?”申小军扔过来一根烟问道。
“呵呵,很久没有大早上遛弯了,刚才出去转了转,还喝了碗豆腐脑,这滋味真他妈美!”陈东辉满是回味的说道。
“哈哈,你呀,一碗豆腐脑都把你美成这样。”
周铁雄插话道:“东辉说的对呀!我当时刚从苦窑里出来的时候,在一个小面馆吃了一碗羊肉烩面,他妈的,那滋味,都快把我美哭了!小军,你没蹲过号子,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好。”
“哈哈,我跟雄哥有共同话题。”陈东辉点上烟,笑道。
“嘿嘿,东辉,昨天喝的不过瘾,咱们今天继续喝。小军,你去把那两个醉猫喊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没睡醒。”周铁雄说道,“我去门口整两个菜,等着!”
申小军把杨庆方和胡汉民两个人连拉带拽,一大会子才把两个人弄起来。
“小军,我草,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吗?”杨庆方揉着眼睛说道。
“东辉,你起这么早啊,提的啥啊这是?”胡汉民从陈东辉身边经过去厕所,看了一眼陈东辉手里的帆布包问道。
“呵呵,我早上出去转了一圈,给我爸妈,还有我师父买了一点东西。汉民,一会你陪我去看看他们吧。”陈东辉道。
胡汉民打了个哈哈:“嗯,行。”
周铁雄很快把菜买来了,一盆花生米,一盆猪肉炖白菜,摆上几瓶东江特曲,几个人又开始喝起来。
“东辉,以后有什么打算?”申小军问道。
“你们呢,什么打算?”陈东辉反问道。
申小军和杨庆方对视了一眼,杨庆方说道:“这几天,我们一直在雄哥这里蹭吃蹭喝蹭住,十分感激雄哥。”
“客气个JB!”周铁雄打断了他的话。
“雄哥,你别生气,听我说下去。”杨庆方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反正以后是把你当我亲大哥了!现在东辉的事也了了,我这有手有脚的大好青年,也得出去挣点钱了。雄哥,以后你要是爬不动了,我照顾你!”说完,还豪气的一拍胸口。
“我草!”周铁雄抬手去拍杨庆方的脑袋,“我还想娶媳妇生孩子呢,用你照顾个毬啊!”
“哈哈……”几个人都笑起来。
陈东辉夹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又问道:“说真的,你们有什么打算?”
“说真的啊。”杨庆方摸了摸下巴,说道,“我那个台球室关了好几天了,现在没啥事了,我准备再去开门。”
“你那个台球室一个月能挣多少啊?”陈东辉问道。
杨庆方弹了弹烟灰,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也说不准。这个台球室在四中门口,生意还不错,反正除去杂七杂八,一个月能剩个上千块吧。”
“草,你这一个月挣得顶我半年啊。”胡汉民叫道,“哎,算了,要不我也不干警察了,跟你去干吧。”
“哈哈,行啊,有我的就有你的!”杨庆方很豪爽。
胡汉民当然是开开玩笑,不过,经过这次的婚姻受阻,从来没把钱当回事的胡汉民,是真的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惆怅。
“你呢,小军?”陈东辉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