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家的掀了帘子进来,太太让丫环拿了黄历来。
她一边翻着黄历,一边吩咐方进家的:“你去趟礼部给事中杨大人府上,就说下聘的日子就定在……”说着,翻到了十月的初九的那一页,“……十月初九好了。”
十月初九离乡试只有几天的时间,想必太太是想图个喜庆,说不定司马睿中了举人,家里就双喜临门了。
方进家的不敢多问,笑道:“现在才五月,时间倒还充裕,但我也得先准备起来了。”
到了下聘那日,女方要招待男方的来人大吃一顿的。
方进家的福身给太太道了一声恭喜,笑盈盈的退了下去。
太太又让人把司马睿叫了来,两人在房里屏退了丫鬟,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
两人说完话,太太又让几个丫鬟伺候的更了衣,带着司马睿一起去了司马炎府上。
到了晚上,大家都知道太太把二娘许配给了梁公子。
二娘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切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杜鹃和另外三个丫鬟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吭。
司马蓁知道了不由在心里叹气。
夏末正在服侍她洗脚,笑着和她说话:“听说徐妈妈把嫁妆都买回来了,满满的堆了大半边屋子。”
司马蓁就笑道:“就是堆了几屋子,换成银票也不过就是薄薄的几张。”
“那倒也是。”夏末笑着,拿着干帕子重新给司马蓁擦了脚,这才拿了丝袜给她套上,“您说,要是梁公子金榜题名了,我们家岂不是要多个进士姑爷?”
大新的乡试是在每年的十月,会试在次年的三月,殿试在四月。
正好秋菊捧了衣裳进来,听了笑道:“明年参加会试的人真多啊,大太太家的大少爷,大姑爷,梁公子,要是大少爷今年中举了,说不定明年也会参加会试……要是都中了,那我们家就是一门四进士了。”
夏末掩嘴而笑:“我们家早就一门两进士了,大老爷和老爷不就是嘛。你现在说的是父子同进士,不对,姑舅四进士?也不能这样说……哎呀,我们家好多进士!”
三人都哈哈笑起来。
那边老爷和太太也在商量二娘的婚事。
“十月定亲倒是可以,只是今年二娘虚岁才十四,是不是早了些?要不等过完年再定吧,这样及笄了就可以成亲了。”老爷和太太说道。
“老爷也有糊涂的时候。”太太笑道,“等到了明年,三月就是会试,总不好在会试前打扰梁公子。等到新课的进士出来,这门亲事咱们还攀不攀的上就不好说了!”
老爷听了这话就皱了皱眉头:“我司马廉的女儿难道就配不上他吗?他若是如此短视,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老爷息怒,这也就是我这一说。人家梁公子我看是很重视二娘的。”太太赶紧安抚老爷,“老爷,这是我给二娘准备的嫁妆单子,您要不要再看看?”
老爷挥了挥手:“这些事你看着安排就好了,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太太听了脸上的笑意就更浓:“您也知道,那梁公子家道中落,我怕五娘嫁过去吃苦,想额外再给她一千两银子的压箱钱,您觉得怎样?”
见太太对自己的庶女如此大方,老爷自然很是高兴,点头道:“好,不过那梁少卿家中竟已经贫困到要靠妻子的嫁妆度日了吗?”
司马廉说到这眉头微微皱起,又有些不愉起来。
“我派人去他家乡查了。他在家乡还有一座大宅并几十亩田地,要说在当地也是十分富裕的。但是您也知道,在京城之中,这些田地得来的收益能够他平时花销已是不错,如若是加上平日在国子监的上下打点,人情往来,那便是有些捉襟见肘了。”太太将实情说了出来。
“我记得咱们在东城南边还有一幢两进的宅子,是吧?”司马廉捋着胡子说道。
“恩,因为宅子有些小,一直是租给那边的商户住的。”太太回道。
“就将那宅子给了二娘做嫁妆吧,嫁出去了总要有个住处。我也不想她过得太差。”司马廉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