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恩不言谢。如此一来免不了吃苦头,还望姑娘忍耐些,断不可承认什么,否则当真没有回旋余地了。你我只咬定说彼此不认得,路上碰到一起而已。”他急急的说完。
“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傻,会信吗?”未待他回答,巡卫们已经如狼似虎扑过来,不由分说地用剑鞘狠狠劈向他们,逼不得已他们只能下蹲护头。
鹤儿感觉到,他尽量用身体掩护着她,任凭剑鞘一下下重劈在身上,痛的身体不停颤抖也不曾躲避。与此同时,他竟不忘与她保持礼数上“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真是谦谦君子一位,鹤儿心下笃定,如果还能再见到贤妃,一定要告诉她,这个人是值得她付出的。
一阵骤雨般的劈打过后,两个人皆瘫在地上,鹤儿只觉得周身疼痛,所幸一直护着头没有伤到要害,而他的情况却不妙,鹤儿仅看一眼不禁倒吸凉气,脸上的血已经覆盖了他的半张脸,应该伤到头了。
这时,一个巡卫半蹲身体看着他,开口道:“呦,这不是周首领嘛!方才小弟下手重了些,莫见怪啊!这片原是你的管辖我本不该涉足,只因秋香阁那边走了水我带人去援,不想……嘿嘿,倒搅了哥哥的好事儿。”说着瞟了眼鹤儿。
鹤儿听着他阴阳怪气着实来气,遂“呸”了他一口,骂道:“恶心!!!”
那人不但没动怒,反而嘿嘿一笑:“哥哥的眼光不赖,够劲儿!”鹤儿看着那人色眯眯的眼光,只觉得胃中翻腾,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会。而周首领则始终是沉默不语。
“带走——”
鹤儿又进了黑屋子,与前一个并不是一间。鹤儿在黑暗中摸索个遍,上次那里还有堆放的杂物,而这里除了四面墙壁一扇门,连窗都没有,比韩鞭子的正规多了。
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身体的疼痛和地面的潮冷,想来入宫已经一月又半了,也不知林大哥此时是否还在等着她,那里是否山川静美、风光依旧?
又是一晚绵绵无绝期的夜……
忘记了时间,鹤儿忽听门锁声音,很快一道光从门中倾泻进来,刺得鹤儿睁不开眼,原来已经是上午时分。
凝和殿的外殿内,鹤儿被压着跪倒了地上。微微抬头扫视一眼周围,却见坐在高坐在一面花梨宝椅上是贵妃娘娘,依旧艳若桃李,华贵逼人;另一旁则是贤妃,只见她化了比平时稍重的妆,脸颊上两抹胭脂俏,美得无与伦比,应该是为了掩盖原本的焦虑与憔悴。其余的皆是下人。
“这种事儿倒不罕见,理当按规矩办。只因听说这丫头是妹妹的人,本位便将她到凝和殿来审问了,以求公正无屈。”贵妃品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
“姐姐有所误会,昨夜妹妹偶感不适,遂命她去请太医,竟不想……”
“妹妹既身有不爽,如何单使她一人前去?”
“其余的人我皆命他们歇去了,不想再去搅他们,思量她一人倒也足够。”
贵妃半信半疑:“妹妹体恤下人倒也真是做到极致了。”又回想起贤妃之前种种,这件事她也不是做不出来,不禁感慨,她的世界她当真理解不了。于是低头看向鹤儿:“你,你给本位说说,昨个儿夜里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她正视鹤儿的一瞬间,不由得愣了一下,她认得她。
鹤儿正欲回话,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潘忠良技巧性的嗓音:“官家驾到——”
众人皆速速行动,随着两位娘娘迎了过去行礼,只有鹤儿依然跪在原地。
礼毕。赵恒见贵妃也在,边向里走问起了缘由。贵妃解释道有个宫女有犯错的嫌疑,故来找贤妃求证。
当赵恒见到她口中的宫女就是梅鹤儿的时候,神色有了变化,不过一瞬间便消失了。贵妃一直有心留意他的表情,自然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刹那。
“子熙,你接着审问便是,只当做朕不在。”他坐定后对贵妃道。
“臣妾遵命。”贵妃又低头对鹤儿:“说吧!”
“昨夜娘娘差使奴婢去请太医,路上偶然遇到了那个人,后来那些巡卫就嗷嗷叫着追我们还······”她想说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他们,但考虑到贤妃的感受,她把话生吞了回去。
“还什么?”贵妃追问。
“还把奴婢关进小黑屋。”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奴婢不认得那人,只是路上碰见的。”鹤儿自己都认为这种说辞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
不料贵妃却点了头:“嗯,那个巡卫首领已经招了,道他碰巧见她独行,相貌又生的美丽,不禁起了色心,因此一路紧随,欲行不轨,不想最后竟被巡卫撞见。”
闻言,鹤儿错愕不已,他叫她这样说,竟只为了一个人顶下罪名!这么一来岂不是成了罪大恶极。与此同时,她听到贤妃手中的茶盏开始战战兢兢地唱起歌,那般辛酸悲凉。
鹤儿顿时乱了方寸:“贵妃娘娘,他没有……”
这时贤妃却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既然事已明了,多说无益。”她放下茶盏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