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的鸣叫声,在空旷的原野上传得好远,好洪亮,就像在跟前。虽然是深秋,还有不怕冷的昆虫在夜里觅食,沙枣树上的小鸟不是扑棱几下翅膀,引起一阵骚动……”一幅看得见、听得到、触得着的河套湿淋淋的夜景尽现面前,美丽绝伦。
作者精心谋篇布局,运用传统章回手法小故事套大故事,还在每一章节收尾处来一句河套爬山调:“刮起了一阵黄风吹熄一盏灯,黑格格咚咚的大门碰上一窝黄刺蜂”、“歪嘴嘴葫芦秋嘴嘴瓜,苦人人偏遭冰雹雹打”、“为人找不下个好女婿,满肚肚冤枉断肠肠气”等等,这些手法的运用,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使得小说更具可读性。
这部小说从情节上看,写得平顺低徊,感伤动人,仿佛是一首首感伤的爬山调,不断地在你的内心里缠绕。
《魔咒》是一部真实、细腻、鲜活、感人的现实之作,它文字耐读、大气厚重、有深广的河套文化内涵,是一部关乎河套的非常好的文字视频。自然,还不能说这部作品已进入出神入化的艺术化境,但整体上说已构成了一部完整和谐、流畅好读的小说了。
越玉柱,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苦菜花文学期刊主编,诗人,评论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长河浊浪》《远乡轶事》散文诗歌散见于各类报刊。
《魔咒》部分章节爬山调的引用:
第七章苦命的红柳花
在人们叫做沙罗圈的南沙弯弯里,住着一户人家。是刘老师的爷爷刘青山,今年刚刚进入四十岁,是从山西走西口逃荒到来的。给地主张百发放羊,老婆给人家打短工,春天给张家种豆豆,锄麦子,夏天割麦子,割洋烟【鸦片】,秋天帮助收秋,冬天还要帮助刘青山接生小羊羔,一年四季脚后跟追着屁股,忙个没有完。还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刘青山身上的一件烂大皮袄,还是七年前从梁外逃荒时穿过来的,应了河套民谣:
冬天毛朝里,
夏天毛朝外。
白天穿,晚上盖,
天阴下雨毛朝外。
再看看家里家外:
人起炕光,
破席子半张。
地下放个烂半截水缸,
红泥瓮瓮装着糠。
刘青山有二个儿子。大儿子云海,被捉了二期壮丁,理由二丁抽一。人们在传言,在傅作义的部队打包头时死了。二儿子玉海,不满十六岁,和父亲一起给保长张百发放羊。还有一个独生女儿,叫红柳花,今年十四岁了。
傍晚,保长张百发看见玉海和父亲刚放羊回来,连饭也没有吃,叫道:“玉海呀,去樊三疙梁去给甲长刘思明说一下,明天到去区公所开会。通知后早点回来,大爷今天给你们吃炖羊肉。”说完,还特别吩咐玉海妈,不要做晚饭了,玉海回来一块吃。
这真是老天爷爷开眼了,东家请受苦人吃饭。
玉海妈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去帮厨去了。玉海爹一个人抽着闷烟,红红的火在旱烟锅子里一闪一闪。
已经上了灯,羊肉也快炖好了,左等玉海不见回来,右等玉海没有影踪。玉海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玉海爹也撑不住气了,出门瞭了好几回。
这时,甲长刘思明一溜小跑来到保长张百发家。只见刘思明上气不接下气:“张保长,不---不好---好--啦,玉海被区上捉了壮丁了!”
“啊!”张百发保长一跳丈二高。
“妈的个x,老子的人他们也敢抓,再说,玉海不满十八岁,捉了兵犯法,他当了兵,你给老子放羊!”
只见张保长声嘶力竭,二只眼睛冒火,气劈头盖脸的向刘甲长发来。
刘甲长头低下去了,双手垂了下去,唯唯诺诺,像一条哈巴狗,平时那种张牙舞爪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海妈一听,一屁股坐了下去,炉膛里的火溢了出来,烧着了烂棉裤还不知道。
玉海爹一气不吭,头低得就要挨住地了。
“不行,老子明天就去要人。”
张百发保长拍了拍刘青山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兄弟,明天一早,我就去要人,谁要是少了玉海侄子一根寒毛,我要了他的命!”
“吃饭,吃饭,今天的羊肉味道就是好!”张保长连忙让众人端碗啃骨头。
第二天,一大早,张百发保长骑着枣红大走马去了区政府要人,谁知道,被抓的壮丁连夜开拔了,张百发气得要打自己的耳光,是刘青山夫妻快要跪下了,说是不能埋怨保长,是自己的命苦,才罢手。
为此,玉海妈一想起玉海,就到羊房子后面的老榆树下哭,双手刨着地,拍打着老榆树。地下被玉海妈挖下了二个坑,老榆树皮也被玉海妈挖去了一大片。
村子里女人们麻烦的不行,唱起来了爬山调:
半夜狗咬来了人,
麻绳绳捆住哥哥当了兵。
傅作义抓壮丁害苦了我,
拿上哥哥热肉疙瘩堵炮火。
秃刺怪子落在烟洞上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