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里,一段通天一般的大火将整个阵地的前方都点燃。
“不。”看着炽烈的火焰,看着来不及爬出壕沟,在火焰中打滚的合众国士兵,看着因为沾染上石油,不停在地上折腾的战友,大群大群的士兵几乎是声嘶力歇的呼喊着。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整个前进的道路被彻底的堵死,冲过壕沟的士兵也无法撤退,只能被疯狂的射击钉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穿越众阵地上,无数人士兵也对眼前惨烈的景象感到心惊。
不过,他们随后又努力的让自己的心灵变得坚硬。这是战争,如果换上他们遭遇如此惨烈的事情,那些合众国士兵同样不会怜悯。他们只会指望着冲上来,朝着自己的脑袋就给上一枪。
华星堡里,整个东明公司的人口,相对近五万的美利坚大军简直就是沧海一粟,一旦让他们冲进来,对于整个东明公司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一场大火浇熄了美利坚士兵第一次攻击的企图,整整一个旅的士兵败退下去,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短时间根本无法恢复士气。
可是,战争的残酷性在于,那怕前面的一支军队打到再是惨烈的地步,后面的军队还得接着上,甚至于在面临如此困境的时刻,他们不得不上。
整个美利坚的军队都在玩命,也只有继续玩命,他们才能赢得那怕一点点胜利的希望。
这个时期,在斯科特的领导下,这群短期志愿兵明明没有经过太多的军事训练,他们依然骄傲着没有想过要投降。
他们还在亡命的挣扎,挣扎着要寻求最后的胜利。
他们没有时间去等待,更不知道壕沟里的火焰何时会熄灭,又或者等到东方人再也无油可烧的时候,他们已不再存活于这个世上。
他们只能用性命去填出一条道路。
斯科特在堑壕里整理着一名短期志愿兵的衣裳,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的说着勉励的话语。
他是给美利坚合众国带来军队职业化的人,他的目光充满睿智和锐利的光芒,在战场上,他总是能够给予士兵最坚强的支撑,总是能够在最困难的时候,做出最有利于胜利的抉择。
可是,现在他唯一能做出的抉择就是让这些小伙子们去死,用他们的性命寻求最后的希望。
这是一场盛大的赌注,赌上了合众国所有的骄傲,赌上了无尽的鲜血。
战争已经演变成算术题,那就是穿越众的火力密度和合众国的士兵密度,究竟谁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又一波合众国的士兵发动攻势,这场攻势是如此的紧凑,如此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他们的攻击正面更加庞大,他们不仅从狭小的堑壕地带以最抵近防御阵线的距离发动攻势,而且一个又一个推着小车的美利坚士兵,也从其它方向发动牵制性的进攻。
这是何等古老的作战方式,看到那种堆满沙袋的小推车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穿越众差点以为自己碰到的是某种明末时代的军队。
可是,这群合众国的士兵就是如此顽强的躲在小推车的后面,躲避穿越众犹如弹雨一般的恐怖射击,然后在火炮的攻击下,一个个溃灭。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这些攻势确实牵制了穿越众不少的火力,他们无法保证这些牵制性的攻击一旦取得突破,不会演变成一场不可阻挡的洪流。
双方就这么厮杀在这片大地上,不断有小推车倾覆在行进的道路上,不断有火炮击中小推车上的沙袋,将整个人都掀向天空。
这一刻,是美利坚合众国士气最为坚决的时刻,也是他们发动的最为猛烈的攻势,他们已经拿出登陆之时,一切能够拿出来的攻击武器进行这场攻势,也凝结了这场进攻最大的士气。
堑壕前,一如既往,气势如虹的攻势再次到来。
一个个沙袋被扔在壕沟里,他们甚至堵塞了喷射石油的管道,硬生生的填出了一条道路出来。
为了这条道路,他们不知牺牲了多少士兵,付出了多少代价,整整一个团的士兵几乎被打成残废。
可是,这样区区一条道路,对于穿越众的凶猛火力来说,根本不足为惧,两条格林机枪的火舌轻而易举的封锁住了这条道路,没有人能够从这里冲过去,所有踏上这条用沙袋堆积出来的道路的士兵,全都死了。
然后,不知是那个掷弹兵将炸弹朝着管道扔了过去。
第一次,他失败了,但他不甘心,他匍匐在地上,忍受着各种火炮的恐怖轰鸣声,将另一枚炸弹扔了过去。
一枚,接着一枚,也不知是扔到第几枚的时候,铁管被彻底的炸断,泥沙堵住了管口,再也无法喷洒出石油。
同时,某些匍匐在地上的士兵也终于发现了什么,他们就这么蠕动着不断向前,背负着小小的沙袋,一下接着一下的将沙袋朝着火焰坑中扔了过去。
有些人那怕匍匐在地上,依然没有逃过死神的目光,但他们整体的伤亡明显低了很多,然后相当部分的人开始有样学样,在整个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