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串子说是“老爷子”的东西,那这笔生意,其实也是和老爷子见面的同时,一并做了。
既然答应见面了,这种事儿,和别人一起去恐怕不妥,唐易便打算自己去。
唐易临走之前,给老爸和张七星都说了一声,说到金镇和武串子有笔生意。
和张七星说的时候,唐易特地加了一句:如果是好东西,回来伙着卖。因为武串子本来是张七星的关系,虽说现在有了疙瘩了,但是要不说明白,仍然好像撬了人家的行市一般。其实唐易主要就是想去见见这高人,所以对东西也不是非常在意。
他也不能说有好东西纯粹让给张七星。这太谦让,有时候也是一种看不起人,这个分寸得拿捏好。
不过,张七星这个人,不是个愿意赚便宜的人,当下就说,“唐易,不要说伙着卖,只要你把东西拿给我看,那就是不认张叔了。”
唐易跟他也不太客套,“那好,张叔,这东西我见了,如果留了,告诉您一声什么东西。”
“这都是小事儿。问题是你想见见那个做彝的高人,此人如果是外地人,跑到金镇,里面的丝丝缕缕肯定不简单,你自己多加小心才是大事儿。”张七星嘱咐道。
“放心吧张叔,武串子怎么说也是圈里人,他应该有数儿。”唐易应道。张七星的话很暖心,当时买下刚卯的时候,也说过让唐易心暖的话。
暖心和好听不一样,虚情假意也能说得好听,但是暖心是需要真情实感支撑的。所以,一般能说出真正暖心话的,往往都不是坏人。但反过来,好人,不一定会说暖心话。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也有,这种人的朋友,一般都是老朋友,一开始受不了的,那就不接着交了。
唐易开车上了省道,一路上很顺,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金镇。根据武串子详细的短信,很快就到了指定的酒楼。
这地儿名叫馔玉楼,是金镇最好的饭店。金镇这地方,虽说只是一个镇子,但是靠近运河,又加上历来有古玩交易的传统,所以还是比较热闹的,也流淌着点儿文风雅韵。
从这个酒楼的名字就能看出来,馔玉楼,珍美如玉的食物称之为馔玉。“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这名儿起得不赖,贴切又有韵味。
这酒楼是仿古建筑,牌匾还是当代名家写的,给唐易留的印象也不错。大门口,武串子已经在等着了。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武串子是光头,拱手之间,透着那么一股子江湖气息。
“客气了,武老板。”唐易随着武串子进了二楼的“五花马”包间。
一进门,就见副陪位置上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脸盘方正,脸上皱纹不少了,不过唐易注意到了,老人的一双手修长整洁,保养得比脸好多了。
“我来介绍一下!”武串子走到主陪的位置,一边向唐易伸手示意右手边主宾位置,一边说道。
其实一共就三个人,结果武串子弄得还挺正式,主副陪和主宾的位置不乱。
“这位,是单连城单爷;这位,是唐易唐先生。”武串子笑道。
“老爷子,幸会。”唐易伸手。
“幸会。”单连城伸手一握,“小唐先生贵庚啊?”
“还没到生日,虚着算二十四了。单爷高寿?”
“那你是本命年了?看来咱俩今年运气都不是很好,我是阎王不请自己去的小数儿。”单连城应道。
“坐下说,坐下说。”武串子招呼道。
三人落座,武串子便拿过菜单,先让唐易点菜,唐易把菜单推给单连城,“前辈先请。”
退让了一阵儿,三人拢共点了八个菜。唐易声称不喝酒,但是武串子哪能让,最后只得说勉强喝点儿啤酒。
菜上齐后,武串子起手带酒。酒局开始的时候,自然切不到正题上,都是一些场面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易点了一支烟,对武串子说道,“既然单爷有东西要出,那么咱们先看看东西吧,谈完了买卖再接着谈交情。”
单连城自始至终话都很少,此时武串子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
单连城笑道,“本来想吃完了饭,喝茶品鉴的,也罢,算是助助酒兴!”说罢,便拿出了那个红木刻花的盒子,顺带着还有一副白手套。
唐易拿过盒子,带上手套,就把盒子放在腿上,打开,先看到的是铜镜带纹饰和钮的背面,转而拿起又看了看正面。随后又把盒子合上,连同摘下的手套一同还给了武串子。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看完了?”武串子接过盒子,略显讶异。
“唐代花鸟瑞兽镜。这黑漆古怕是西北沙土中出来的,一直干燥稳定,造就了一流的好品。”唐易点点头。当着单连城这样的行家,他实事求是。
单连城一听,眼神略略一变。
单连城是仿古做旧出身,向来对那些学院派科班专家不是那么崇信。再说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情况太常见了。
所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