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四月,草长莺飞,这时节非常适合踏青。
但踏春这事只适合那些还没来得及被社会污染的大学生,张曦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筋,三月底的时候忽然给我申请了刑侦特别顾问的职位。
这职位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以至于我拿着临时证件的时候,还在思考张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事你得问我爸去。”很显然,张曦也是极其不情愿的,但某位叫做爸的男人的指令张曦偏偏又违抗不得,所以只能黑着一张脸,给我开了特别权限。
因为身兼替张曦当挡箭牌的重任,又因为一次受伤变得更加亲密的关系,最近这段日子里,我开始三天两头被张母邀请往家里跑。
次数多了,自然大家也就熟悉了起来。也许是我表现良好,也许是那天张曦情绪激动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将我师父‘供’了出来。张老先生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充满怀疑和戒备。
既然是张曦他爸的意思,我也只能无奈接受了张曦的安排。但我着实捉摸不透张老先生这么做,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张曦没有给我安排任何工作,贾队又对我放任不管,无形中,我成了整个校园内的闲杂人等,无聊时便去门房陪老张下下棋。短短一周时间,我的棋艺大涨,已然能在十局中偶尔赢老张一局。
然而这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四月中旬,久不见人的张曦,再次开着警车来到校门口,在早已见怪不怪的众人窃窃私语中将我接走。
……
“相关的手续已经办妥,你也没必要去熟悉作业环境,我爸跟局长打了招呼,他同意重启这些尘封已久的案件。这些案子大多数是无法按照科学的方法去破解的,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张曦将一摞布满灰尘的旧档案袋扔到我面前的办公桌上:“我跟局长申请了调令,暂时不再是刑侦科科长,局长也向上级申请了翻案,现在这些案子就交给我两来处理。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换句话说,我现在就是你的直属上司。”
张曦卸任了科长的职务,但她的办公室并没有空出来,而是直接改了门牌,并挂了闲人免进的牌子。
现在我就坐在她办公室角落里临时为我安排的位子,像是驴拉磨一样,撵着赶着开始翻看卷宗。
这些尘封已久的案子有些已经超过了三十年,别说是线索,就连报案人是否在世还是个未知数。张曦交给我的任务是将近十年内的案子整理出来,听她这意思,似乎是想要来个大扫除。
事实上,张曦也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听张曦说,其实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局里也曾经开设过类似的部门,用以解决这些诡异案件。但那个时候请过很多道长,皆是些要么不理世俗,要么骗吃骗喝的假道士,时间一久,自然会引起上头不满。于是在张父在任的时候,这个类似吃空饷的部门被撤走了。
这一次,据说也是张父的意思,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张曦好奇心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矛盾的性格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她的理性和好奇心似乎是相铺相成的,越是理性,越是对未知事物好奇,完全没有理性的人的那种超强的意志力。
但同时,我也领教了张曦近似疯魔般的耐力,从清晨一直到晚饭后,除上厕所和简单食用外卖外,其余时间张曦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座位,这期间还曾多次催促我。
我忽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她,来做这明显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更后悔的是,为什么我会结识她。
后悔是没有用的,从我被拘留的那一刻起,这因就已经结下了,如今我所做的,不过是在偿还自己种下的苦果。
我们用了三天时间,将所有尘封的案件归类,近十年的案件中,有一部分因为根本无解而被搁置,剩余的,便是张曦所谓的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案子。
“平步青云啊耗子!”汪小飞眯着两只小眼睛,眼睛里的贼光让我有将啤酒瓶子很不得塞进他嘴里的冲动。
“平步你妹啊。”现如今我是有苦不能言,这职业在别人看来也许是风光无限,也只有作为当事人的我,才能领略到其中的苦楚:“来,喝酒!”
……
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我觉得我这叫一见张曦深似海,从此清闲是路人。
次日天刚刚亮,张曦已经在敲门了。
忘了说,从正式成为张曦下属的那一天,张曦便拒绝了我继续居住在校分配的宿舍的要求,甚至不惜掏钱在距离工作地不远的地方花大价钱租了房子。
张曦自然是不缺钱,名义上是她掏钱租房,实际却是要在我的工资里扣除。
学校那方默认我是待岗,工资自然清零,不然谁没事给你一半年六月不见人影的人发工资。这儿的工资张曦倒是给足了面子,特别顾问,每月四摞大红包。但工资倒是翻倍了,工作简直就是翻天了。
最重要的是,这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