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五个人每天早上出门,到中午才会回来,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疲惫,而且身上带着一股臭味。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忽然变得很是高傲,好像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十五个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又想不到到底哪里不对。”
何止是流浪者在那种情况下会自我感觉高人一等,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是这样的。
这是人性的一部分,是永远也无法治愈的病症。
“那种肉几乎源源不绝,我们每天都吃那种肉。说实话,当时的我从来没有吃过那种肉,只感觉第一次吃的时候,肉里有一股怪味,后来,越吃越觉得香,再后来,一顿不吃那种肉,就觉得喉咙发痒。有一天,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每一个那十五个人露出高人一等的表情时,都是在看到我们吃那些肉的时候------不,不是他们十五个全部,其中一个最小的也每天都吃那种肉。”
范阳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那个时候才发现,那十四个人从来都不吃那种肉。我只是感到奇怪,也想到了很多原因,或许这些肉都是病猪肉或者是有问题的走私肉,是胖老板用低价钱买来的。作为一个流浪者,能有顿饱饭就很满足了,哪还管那么多?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肉胖老板其实没有花一分钱,而且,他还赚了很多钱。”
王建胜这就有点搞不明白了,商人一般都会对高入低出的事情感兴趣,他问范阳,胖老板当时究竟做了什么。
范阳摆了摆手,示意王建胜不要着急,继续说道:“有一天,那十五个人中最小的那个在吃过肉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发现了------每次他吃肉的时候,其余的十四个人都会偷偷地捂着嘴巴笑,好像他吃肉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这件事被最小的那个发现之后,他就脸色苍白地追问那十四个人,他们为什么笑。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他所吃的肉很不对劲。
“当时,在最小的那个追问之下,那十四个人中的一个撇了撇嘴,笑着说:‘你每天都看到着这种肉,怎么吃到嘴里就不认识啦?’说完,这十四个人都大笑了起来。那个最小的就呆在了那里,足足呆了有五分钟,接着,他就开始颤抖,跑到墙角,呕吐起来。他呕吐得虚脱了,嘴里还发出呕吐的声音。”范阳叹了口气,“两天后,他用刀捅伤了那个嘲笑他的人,逃出了救助站。”
“那到底是什么肉?他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王建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眼睛一瞪,“你别告诉我是人肉啊?”
范阳摇摇头:“那不是人肉。那座救助站所在的城市,当时发生了鼠灾,胖老板当时想要拿下一个项目,但城建局的人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胖老板出一部分钱来治理鼠灾。胖老板当时已经濒临破产,哪里还有闲钱去治鼠?就提出出人不出钱,对方也同意了。胖老板就选了十五个人每天去下水道里用‘清鼠王’治鼠。这种鼠药当时被认定对人体无害,胖老板灵机一动,就想起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你们每天吃的,是老鼠肉?”
王建胜感到自己身上的毛发一根根地竖了起来。自从那天晚上在家遭遇了那两只老鼠,他就对老鼠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胖老板让这十五个人把老鼠的尸体收集起来,说是处理掉,其实,除了最小的那个,其余的十四个人还有另外一份工作,那就是处理老鼠肉。那些老鼠肉被切成小块,根本看不出来那是鼠肉,不过,鼠肉放置一定时间之后,就会变得很红,不过,当时谁知道这一点呢?最小的那个,因为年龄小,胖老板怕他守不住秘密,也就没有让他参加处理鼠肉的工作。鼠肉让胖老板省下了很多口粮费,如果不是那十四个人中的那个人说漏嘴,我们不知道要吃多久鼠肉了。”
哇的一声,王建胜又呕吐了起来。他总算是听明白了,所谓的“喜神临门”,就是用鼠肉做成的。
范阳轻轻拍着王建胜的背部,继续说道:“那种味道,我永远也忘不了,刚才,我吃了一口,就知道是什么肉了。”
王建胜已经呕吐完了,他感激地说:“你知道那是老鼠肉,为什么还要替我吃完?你可以不吃的啊!”
范阳挑了挑眉毛,笑着说:“老鼠肉我已经吃过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我吃完它,是想确认这是不是一个仪式。”
一个仪式?王建胜不明白。
范阳解释道:“你不觉得,今天的早餐太丰盛了一些吗?就算是和我们习惯不一样的农村人,也不可能吃那么多的早餐。”
王建胜一想,范阳说得果然一点也没有错。刚才的早餐一共有八个菜,除了那古怪的“喜神临门”,其它的菜味道都非常好。早餐的确丰盛得有点不合常理了。
“除了‘喜神临门’,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王建胜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岳父有问题,“我岳父这个人比较好客吧。”
范阳笑道:“不要被你们之间的关系给迷惑了。我问你,你注意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