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英把脑袋伸进去,这露出身子和圆滚滚的屁股,她双手撑着窗户,努力朝里面看了过去。赵梅对王建胜说过,那个房间是用来放杂物的;农家人都有一个习惯,用坏的东西一般都不会扔出家门,无论是什么东西损坏了,它一定还有别的用处;赵梅的父母一直秉承着这个真理,所以,在那个房间里,破旧的杂物堆得几乎能穿透屋顶。
由此可以看来,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在不大的空间里,还摆着一张暂时可以用的竹床,赵小英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从那些杂物上移向那张竹床。赵梅的家就像赵小英的家一样,赵小英很了解里面的布置,她知道,假如真的存在有趣的东西的话,一定就在竹床的附近。
赵小英就这样在毫无防备之下,看向了那张竹床。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竹床着坐着一个可怕的东西。赵小英只是一愣,就放声尖叫起来,她慌忙想要把头从窗户里拉出来,但是,窗户的孔洞太小,伸进去容易,抽出来就难了。
赵小英就这样尖叫着,身体用力向外撤;赵梅看不到赵小英看到的东西,但她听得出赵小英尖叫声中的恐惧,她也因此受到了惊吓,在这个寂静的院子里,两个女孩就这样放声尖叫起来,这尖叫声打破了农家应有的平静。
邻居冲过来的时候,赵梅正目光呆滞地蹲坐在地上,她的手拉着赵小英的衣角。她们都已经停止了尖叫,赵梅像是吓傻了一样,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而赵小英也完全没有了动静,她的身子软在窗台上,两条裤腿**的,这对于一个女孩可不雅观。看到这样的情景,邻居们都惊呆了。
她们的尖叫声不止惊动了邻居,也惊动了赵梅的二叔------赵小英的父亲。他刚刚从外面搓麻将回来,一进门,就听到了赵小英和赵梅的尖叫声,他来不及细想,拿着铁锨就冲了过来,当他看到赵小英的样子时,慌忙把赵小英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梅梅,这是怎么回事?”二叔焦急地问赵梅。他发现,赵小英已经昏迷了过去;什么样的惊吓才能吓昏一个人呢?
赵梅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她呆滞的目光转向了二叔,语无伦次地说:“那里------一个影子------坐着一个人!”
二叔和邻居们总算是明白了赵梅的意思。这一带疯子很多,有疯子闯进别人家的例子也不少,他们认为,一定是哪个不长眼的疯子闯进了那间房子,吓到了这一对姐妹。其中三两个脾气暴躁的邻居,话不多说,一起去推那扇门,他们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着之后,其中一个邻居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赵梅也不知道屋里到底是什么人,但她从赵小英的尖叫声里可以判断出来,里面一定是一个可怕的人。
所以,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赵梅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她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那扇门里冲出来。
但是,什么也没有。那几个邻居在里面搜索了一番,出来时,他们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赵梅。
赵梅庆幸没有东西冲出来的同时,一下愣住了。她确定自己看到的影子的确存在,她也从赵小英的反应肯定那里的确有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找到那个人?
那个人,就这样不见了吗?
“梅梅,你是不是用什么东西吓你妹妹了?”二叔看着赵梅,说。
赵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她没有屋里曾经有一个人的证据,打开门后,屋里没有人------这是他们确定屋里没有人的证据,赵梅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赵梅当时的沉默,在别人的眼里几乎等于默认。二叔一向对赵梅很好,所以,他只是责怪地看了看赵梅,一句话也没有说,抱着赵小英来到树荫下。农家人有很多应对昏厥或者中暑一类的偏方,二叔从旁边的井里打上来一桶凉水,然后把揉了揉赵小英的双手,轻轻放进了水桶中,只过了一会儿,赵小英就吐出一口长长的气,醒了过来。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那间屋子,看到屋子洞开的门之后,赵小英惊慌失措地把身子缩进了二叔的怀里。
“小英,你没事了吧?”二叔轻声说,“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吓成这样?”
赵小英此时的神色几近痴呆,她似乎没有听到二叔的话。(为避免称谓混乱,在赵小英这里,也用“二叔”这个称呼,把它当成一个代称。)过了几秒,她如梦初醒一样发了一下抖,看了看赵梅,然后,这张布满恐惧的脸突然就被一个微笑给占领了:“爸,没事,我刚才看到了一只老鼠。”
“一只老鼠就把你吓成这样?”二叔忍不住笑了起来。邻居们也笑了,他们一边笑,一边摇着头离开了,临走之前,免不了向赵梅瞧上两眼,他们都觉得赵梅的恶作剧太恶劣了,竟然用老鼠来吓自己的堂妹。
既然赵小英没事了,二叔也就放心了,他站起来弹弹身上的土:“你们两姐妹被玩得太疯了。暑假快结束了,也该操心操心学习了。”说完,就离开了,他回家是为了拿钱翻本,目的地当然还是麻将桌。
二叔刚一离开,两个女孩慌忙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