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波!醒醒!春波!”胖子佟猛地拍打阎春波那酡红的脸庞,然而其人始终是迷迷糊糊。
又一天的清晨。所有人已经如常站到房子外便准备工作,唯独胖子佟在里边试图唤醒不省人事的阎春波。门外的日兵注意到有异样,上前捏着鼻子在门口喝问:“怎么了?”
胖子佟着急道:“他发热了!今天恐怕干不了活儿!”
“发热?把他拉出来!”
胖子佟把阎春波拉到雪地上。一日兵蹲下察看一下,又用手摸一下额头,扭头与身后几个日兵以日语简单的交代两句,然后就亮出匕首,二话不说的就往阎春波的胸口就是一刀!
阎春波惨叫一声。众人大骇,岳冬和胖子佟也未及反应,日兵抽出匕首,抽住其头发,往其咽喉又划了刀,然后在雪地上清洁一下匕首,站起身来,淡淡说:“第一组把尸体收拾,其他人往街口集合!”
如杀猪一样的干脆利落。
鲜血在雪地上如鲜花般绽放。
看着阎春波脖子血如涌泉,手捂着脖子不停挣扎,一众抬尸队员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全被吓得面无人色,哪怕是岳冬,怒气霎时也提不起来。
“都聋了吗?!”那日兵见没有反应,怒喝一声,众人才手忙脚乱的动身。
“别……”看见岳冬凝视着身子在抽动的阎春波,下巴开始在微颤,胖子佟心知不妙,忙上前按住岳冬越攥越紧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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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胖子佟的力劝下,岳冬最后还是按住了怒火,毕竟已经大概想好应该怎样逃跑,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时岳冬正在和周大贵在一当铺里抬尸。看着周大贵每逢看见尸体上有什么值钱的首饰都摘下来,岳冬忍不住说:“够了吧周大贵!你现在拿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
“你……你管我?”周大贵虽然怕岳冬,但还是继续把一妇女的手镯脱下。
岳冬心情早已很不好,盯着周大贵怒道:“日本人早晚会杀死咱们!你是不是拿这些东西当陪葬品?!”
周大贵不知如何回答,愣了愣,没意识的咧嘴笑了笑,但还是把手镯塞进怀里。
“疯子!”岳冬也不想理他,毕竟,从头一天看见此人就觉得他疯疯癫癫,不可理喻。
“畜生们!吃饭了!”远处又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周大贵也不理会岳冬,一听见便傻笑一下撒手跑去了。
工作了一个上午,一众抬尸队员在雪地上吃午饭。每个人都“龇牙咧嘴”,毕竟馍馍如石头般硬。
胖子佟和岳冬一起靠在墙边吃着。胖子佟咬紧牙关,一手把馍馍塞进怀里,紧贴皮肉,用体温来软化馍馍。见岳冬拿着馍馍,对着雪地发愣,便抢过他的馍馍,一同塞进怀里说:“哎!拿来吧!”又委屈的说:“你看我对你多好呢!”
“是你的了……”岳冬却没什么表情的说着,也没有看胖子佟,毕竟今早春波被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怎么了?嫌脏了你?”
岳冬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