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多番指出后路为要害,然屡屡求援无果,后陆军一触即溃,水师被围,内无弹药,外无援军下,仍率上下士卒先后击退我军七次进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至弹尽援绝,军民哀求生路下,于悲愤绝望中为救万民而饮鸩自尽。死后敌军将领致哀,然回国内却背上千古骂名,家族被抄,棺木被锁,不能下葬……天下之冤,有如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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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溅到各人身上。
各人大骇:“都统!”“你不能这样呀!”“老余!老余!”
“去不去?!”慕奇把枪指着众人。
各人手足无措,方寸大乱,但就是说不出话。慕奇听不见回答,又是”砰”的一声,又一人头颅中枪,鲜血四溅。其他人见状只道他疯了,纷纷拔腿就跑,除了,一个同样追随了他十几年的亲兵。
远方的炮声继续传来。室内就余下这两人。
无言以对。
悲凉冷清的空气渗透到室内每一个角落。
慕奇也早就放下了枪,呆呆地看着两个亲兵的尸首,沉吟道:“没想到……还是新兵好呀!”
“对呀……”那剩下的亲兵怆然道:“但市街已经失守了,黄仕林跑了,张光前,姜桂题他们也不可能跟旅顺共存亡,咱们死了又于事何补?……”这时抽了抽鼻子,眼眶发热:“左军门尽节了,但人家见咱奉军没人了,杨营官不就成了替罪羊了吗?咱们死了,那帮畜牲却活着!遭殃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剩下的奉军?还未说,你可不是左军门,所谓‘救活不救死’,说不定他们都把旅顺失陷的罪名安插在你身上哪!”话毕也潸然泪下。
慕奇听着也双目模糊,嘴巴跟喷出来的白气一同哆嗦。
悲凉透骨。
“算了吧……”刚才被击毙的老余的声音仿佛又再耳边响起。
雨雪纷飞,加上硝烟漫天,天地间变得一片苍茫。
慕奇靠到墙上,仰着脸透过头顶的一个小窗户看着天空。
自小在东北长大的他,下雪对他来,虽然藏着淡淡的哀伤,但也可以是安详的,温暖的,就如冬日里小孩喜欢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窥看窗外漫天风雪,从这反差获得了无穷的安全感一样。而这时候,哪怕感到身体逐渐冰冷,慕奇也渐渐的放下了眉头。
“你走吧……”慕奇凄声一叹,阖上了眼睛。
“我带你走!”那亲兵欲上前。
慕奇勉强摇头:“不!我走不的……去!去找你亲人吧!”
“都统!”
“走吧!……去告诉其他人,我是战死的!我对得起朝廷,对得起所有人……就是……对不起我的……亲人……”
那亲兵轻轻点头,但还是舍不得离去。
“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慕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亲兵跪下叩头,然后忍痛离去。
未几,苍茫之中,传来了一下冷清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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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看见旅顺,一艘日舰便驶了过来。
旅顺已经失陷,所有船只都不能靠近。
岳冬知道旅顺已经失陷,登时不能自已,又哭求洋人一定要把他送到旅顺。洋人们同情岳冬,但鉴于旅顺以东大连湾一带皆有日舰出没,最后决定绕过旅顺,进入渤海,从旅顺西边寻找地方放下岳冬。但船只不小,吃水甚深,附近沿岸没有可停靠的码头,最后只好驶往金州。
虽然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已经急得岳冬死去活来,而且从金州走陆路到旅顺,在日军控制下也不知能不能去,能去又不知耽搁多久。但既然来了金州,三儿家又在去旅顺的途上,总不能不去看看三儿的娘亲。
码头距离金州城有几里路,旅顺已经被日军控制,主要战场在北边的辽河一带,日军也不担心清军会打金州的主意,故也没有派兵驻守码头。到达金州时太阳已经下山,救急扶危的洋人也不打算入金州城,转移去作为辽东战场的后方营口。
洋人给岳冬送了棉衣、干粮,还有几个鹰洋。千多万谢后,心急如焚的岳冬便匆匆下船,往金州城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