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克温手上取过一稿件,发人深省,大意如下:‘彼等不知为何而生,亦不知为何而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彼等乃百姓之灾难,亦为敌人之笑柄。彼等缺乏训练,军饷微薄,武器落后,甚至饥肠辘辘上战场。一旦受伤,便遭战友遗弃。彼等麻木不仁,除了对己之性命怜惜。彼等到底为何而战?为谁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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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上百个早已放弃抵抗的勇兵趁这最后的机会洗劫了钱庄,把一箱一箱的银子搬上早已准备好的隐藏在码头一角的小船。
数千个难民和旅顺百姓涌向靠在码头内唯一的一艘船只,然而却遭到那上百个勇兵开枪阻拦──
“砰砰砰……”十数个站在最前边的难民顿时倒地。
“你们不是人!”“畜牲!”日兵还未到来,却遭自己的勇兵先开枪,众怒如火药库被引爆了一样,一众难民当即发狂的往前涌,而要“近身肉搏”的勇兵也再开不了枪,只能以枪托打砸难民,勉强挡着难民涌上船只。数千人就这样在码头上闹,情况不亚于前方中日两军的酣战。
这时也不知道谁喊:“东洋鬼子来了!”接着马蹄声便接踵而至。一众难民更是手足无措,一些站在后边的不得不往码头两边逃命,而站在最前边与勇兵纠缠的则更是拼命。
此时前排几个妇女向着勇兵嘶声大喊,又拼命护着身边的二十多个孩子:“这儿都是同善堂的孤儿!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求求你哪!求求你哪!”“同善堂可是左军门开的!你们总不能不看在左军门的份上!”“咱们上不去不打紧,你们总得让孩子们上船吧!”然而换来的还是勇兵们的拳打脚踢。
银子搬完了,几十个勇兵上了船,看见远处已经看见日军的身影,也不理岸上与难民纠缠的勇兵,船就这么开了。一时间岸上的勇兵也和一众难民一样上不了船,只能睁着眼的大喊:“你们不能这样呀!”“无赖!”“狗贼!”“你们不得好死!”一些不甘心的则愤然一跃,也有其他难民跟着往那船跳去。几个勇兵还能抓住船边,船上的勇兵还是拉一把,但难民们哪怕抓住了船边,也给勇兵们用枪砸或用脚踹到海里去。
然而身后的两三千人眼看要开船,也不管前面的人能否上船,一下子都疯了似的往前涌,数百个人当中有勇兵有难民还有孩子一下子就全给推下了海。
岸上的人见日军正往这边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会游泳的便奋力游向岸边,但更多的人则在这冰冷刺骨的海里一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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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放枪的上去放枪!不会的就呆在这儿!不要上去送死!”慕奇在振聋发聩的炮火声中大喊。此时的炮台已经是一遍狼藉,而慕奇亦已经一脸焦黑,右耳项背更被日军榴弹所伤,皮开肉烂。
日军正猛烈轰击椅子山炮台群,攻城炮、山炮、野炮合共四十多门围住目标连环轰放。虽然旅顺号称有炮近百门,但不少是针对来自海上的攻击,一些更只能向着港口,不能回转,向着内陆方向的也分散于各山头。而日军每每集中其大炮攻击某一炮台,用的又全都是开花榴弹,威力远在清军所用的实心弹之上,大炮机动性又强,故火力上绝对占优。哪怕慕奇麾下的奉军已经尽力抵抗,椅子山上的炮台也只能一个一个的失陷。
但最让人心寒的还是,每个山头的部队都各自为战,哪管你前面被日军围攻,身后的炮台都只是不疼不痒的发炮,还要没有命中的,仿佛都是空炮,随时准备逃跑似的,就差没有挂上白旗而已。
这是清军在椅子山最后的一个炮台,留守在这儿的不过是慕奇所率的几百个新兵。数千日兵在火炮压制下已推至炮台前只有两百米处,这时更乘势蚁附而上,吶喊冲锋。
一个满身鲜血的日兵几经辛苦翻过了胸墙,高喊了一声“天皇万岁!”后,以为剩下的敌兵会一哄而散,谁知俯首一看,几百个新兵却一直手执白刃,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数百人在凛冽的寒风中喷出了浓烈的蒸汽,豪不失色于四周肆无忌惮的烈焰和硝烟。
他们都不会放枪,但也没有逃跑。他们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