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开见左宝贵存心和自己作对,嘴角依然上扬,但已经目露凶光:“我自有我盛军的办法!”然后欲快刀斩乱麻,跟身后的勇兵说:“你们都回去!我和左军门还有宴会!”
身后一众勇兵欲把被打的勇兵拉走,然而后者继续反抗。那跪在地上的勇兵心知就这样回去必定遭殃,但也不能当着薛云开的面去求左宝贵,便只好求自己的统领,盼他当着众人尤其是左宝贵面前会为自己做主:“求薛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呀!咱们……咱们只不过想为当了探弁没回来的兄弟讨点粮饷而已!”接着其他被打的勇兵也纷纷下跪:“对呀!”“老徐老韩他们回不来,总不能说没看见尸首就不发粮饷吧?”“求大人替小人主持公道呀!”
左宝贵趁机说:“你就这样把他们拉走,就不怕有妨国体吗?民心既失,将士还不能归心,如何能战?”但语气与其说是讽刺,不如说是在叹息。
薛云开气上心头,鼻息呼啸而出,细起了眼瞥了左宝贵一眼,但碍于形势,还是沉住气的说:“放人!”
身后揪住人的勇兵立刻放开了手。
左宝贵打蛇随棍上,瞥了廖得志一眼道:“若有人欺上瞒下,克扣军饷,当众欺压部下,薛军门声名受损还事小,勇兵均生异志,不能效死,影响战局则事大。要是朝廷追究下来,我想,谁也担当不起呀……”
反驳不了的薛云开被逼得怒火中烧。然而众目睽睽,自己的勇兵就在地上哀求,左宝贵就在跟前,还把“朝廷”搬出来,薛云开心知不可能强把那他们拉走,也不可能再保廖得志,加上心恨难泄,深深地吸口气,最后只好委屈一下部下了:“廖得志!”
“在……”廖得志心知不妙。
薛云开拿过随从递上的军鞭,一鞭朝着廖得志的脸面狠狠打去。廖得志顿时倒在地上,血流披脸。
“谁让你们在这儿撒野?!”薛云开极力的压着盛怒,尽量保持仪态。然后对跪在地上的勇兵,面若寒霜道:“你们,敢以性命担保,所言属实吗?”
勇兵们胆战心惊,只轻轻点头。
左宝贵见状也跟那些勇兵说:“你们若是斗胆诬蔑廖游击,可要受军法处置!
勇兵们说:“知道!”“小的发誓,所言句句属实呀!”“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对!”
“好!”薛云开对勇兵们说:“本官回去必定彻查,给你们一个说法!”
“谢大人!”地上勇兵无不喜形于色。
“你们回去吧!”薛云开转过身跟左宝贵抱拳说:“多谢左军门的提醒!咱们,还是去闵大人府那里吧!”接着摆手请客,红色的眼睛、冷峻的脸皮下是无尽的怨毒和愤恨。
左宝贵见薛云开已经退让,被打的勇兵们也都甘心回去,当然不再追究,也抱拳道:“薛军门果然铁面无私!请!”
薛云开和左宝贵一起动身,临离开前回头一瞥,阴冷的目光掠过一众勇兵,最后落在捂着脸面看着自己的廖得志身上。
短短一剎那,眼睛彷佛已经交代了什么似的,而廖得志似乎也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