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火堆,跳跃着黄色火光的山洞里,覆盖不知何种魔兽皮毛的精巧木床上,两个孩子并排躺着,看来洞中是格外温暖,再加上覆盖的暖和兽皮,两张小脸上都是颇为红润,额头上微微见汗。
直到一连探查数遍,确定没有什么隐伤后,又听着两个小娃子沉稳、平缓的呼吸,玉雪这才完全按下心来。
火堆映照下,玉雪怔怔出神,俏脸上时喜时忧,多数是幸福的崇景,思绪更是穿越了久远:冰雪世界里,有王者的威严,奴役万千生灵的高贵,却更有如万载玄冰不化的孤寂。
直到数年前,踏出了那片冰雪,更确切的说,是遇到了那一身白衣,时刻挂着儒雅微笑的男子,一切全都改变;思绪及此,俏脸的神色越发柔和。
不过微笑只持续了片刻,便陡然消失,一抹冰冷与苦涩攀爬上俏脸,思绪中,黑云遮城而来,杀劫毕至下,是一种深深的无奈,还有一种令人心痛的怀疑,只有远赴他乡,踏雪而来,终日与风雪为伴的宿命。
“不要怪我,也许分离更好,至少彼此皆安在”,喃喃自语,俏脸上,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
不过当玉雪臻首转过,看向躺在床上的小丫头时,泪珠下的俏脸上,又涌上一抹浓浓的幸福,下意识的伸手摸过她的脸颊。
正在这时,两个孩子睫毛微颤,就要醒过来,玉雪赶忙伸手,抹净脸上的泪痕,俏脸挂上了柔柔的微笑。
数个呼吸后,“这是哪里啊?”两个孩子先后睁开了眼,有些茫然的目光四处打量。
周围的一切格外熟悉,随即看到了坐在床边,一脸微笑,俏脸格外亲切、美丽的玉雪。
“妈妈”,两个孩子脸上同时露出喜色,惊喜地叫了一声,一左一右猛地扑入玉雪怀中。
“哎呦”这一动不要紧,瞬间牵动了伤势,灵修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叫出声来,手上疼痛更甚,都说十指连心,更何况手心呢。
“修儿,哪疼?来,让妈妈看看”,虽说早就检查过,但灵修这么一叫,玉雪又担心起来,当下抓住小家伙的手,就要看他的伤口。
“啊,妈妈,没事,没事”,灵修立即想到了什么,挣开妈妈的手,也顾不上疼痛了,眼睛骨碌骨碌转个不停,也不知道打得是什么主意。
“妈妈,我没受伤”看着玉雪的手还要再抓过来,灵修急忙说道,不过话刚出口,便又后悔起来,这个谎话也太明显了,当下,急忙转口道:“不是的,我、我是不小心撞到树枝上划伤的,没,没事,妈妈,你不用担心的”。
说完,灵修便悄悄松了一口气,一来他不想让玉雪担心,二来如果让妈妈知道挨罚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少不了又要挨上一顿教训,不过小孩子撒谎,还是很明显,脸上闪烁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早已经心知肚明的玉雪又怎能不知。
“真的吗?”听到这个借口,玉雪光洁的额头上露出几条黑线,事情的经过,大概她已经清楚了,不过看着灵修,皱着眉头,骨碌碌转着眼珠,编谎话的可爱表情,心头感到好笑,当下也不拆穿,故作疑惑地追问道。
“真的!真的!”看到妈妈有些信了,灵修赶紧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使劲猛点头。
不过还不待他脸上的喜色扩大,下一刻,“是谁先说要出谷玩的?”玉雪突然板了脸,故作严肃的问道,说着那目光还不时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俨然一副“拿贼”的架势。
小羽本来就有些怕妈妈,刚才生怕露馅了,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这种事兄妹两个也没少干,本以为哥哥的谎言,就能搪塞过去,哪知妈妈接下来的话,无巧不巧正对上了自己,知道事情要遭,当即小脸就苦了下来,悄悄地就想往灵修身后挪。
哪知妈妈突然扫来一个严厉的目光,当下老实了,不敢乱动,小手却趁玉雪不注意,偷偷地拉了拉灵修的衣角。
“妈妈,是我”灵修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小羽的‘暗号’,只能硬着头皮将错误揽了下来,‘小羽刚刚受了吓,可不能再挨妈妈训了’,心头暗道。
“不,不是哥哥,是我非要拉着哥哥去的”,看到灵修一人担了错,恐怕要挨训,小羽心中有些难受,当下把心一横,急忙出声向妈妈解释道。
看着两个孩子争着揽错误,玉雪又是可气,又是好笑。
其实小羽刚才的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心中也很清楚,两个孩子虽然都很贪玩,但修儿一般是最听自己话的,自己也屡次强调过,不要轻易出谷;而小羽最活泼、最爱玩了,撺掇着偷偷溜出去的应该是她,况且她也知道自己今天会闭关。
想着想着,玉雪嘴角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心中激荡,伸出玉臂,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轻轻用下巴贴着他们的小脑袋,俏脸上泛起浓浓的疼爱之色,“没事就好,只要你们两个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妈妈什么也不在乎”,声音里竟有些哽咽。
似乎是感受到了妈妈的疼爱,两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在玉雪怀中互相看着,闪动着,微有些惊讶,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