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栀子正在殿里练习行叩拜大礼的礼仪时,宫女来报:“主子,针工司的人来给主子量体裁制封后的礼服。”
栀子一听到裁制礼服,瞬间来了精神,那天典礼,她最在意的莫过于穿什么衣服了,其它都不重要,但是一身漂亮的衣服是最重要的。于是栀子让宫女即刻传针工司的上殿,反正现在清也不管她,刚刚的练习也不过是随便走走过程而已。
针工司的几个姑娘带着针线盒走进来,齐齐跪下给栀子行礼。
这几个姑娘,栀子去年冬天在针工司也是认识的,虽然栀子最熟悉的那些都已经出宫去了,但是这些也还算熟悉。
于是,栀子忙说:“不必多礼,到我房间来吧。”栀子说着就走,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清说:“清姑姑,你们整天看着我练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清说:“奴婢怎样都没关系,奴婢现在也不敢管姑娘,一切后果姑娘就自己担着吧。”
“那是当然。”
在暖阁的房间里,针工司的姑娘们开始给栀子细细量起身子来。一个叫青菇的姑娘一直盯着栀子的脸看,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夫人,你这梅花妆真好看。”
其他姑娘也附和起来:“是啊是啊,在脸上画梅花,还真有创意。”
栀子想说这是不得已的,但是这个话题一扯起来就没完没了,于是她也没说,就当是画的梅花妆好了。
量好身子以后,青菇问道:“夫人,对于这次的礼服,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栀子开始思考起来,脑子里浮现过她曾幻想过的衣服,但是她知道那些她幻想中的衣服用来做封后仪式上的礼服都不现实,于是只好作罢,“做漂亮点,就这个要求。”
这时,刚好有个叫碧荷的宫女进来上茶,那个碧荷便提议道:“主子,不如做一身白缎底红梅枝图案的衣服吧,正好可陪着你的脸上的妆容,高贵优雅又不失明艳妩媚。”
“这主意不错。”青菇说。
栀子一听,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丝柔的白缎上,绣着的一枝枝红梅,穿着那衣服立在白雪丛中,仿佛梅花仙子。“嗯,就这么设计吧,我喜欢。”
“可是王后的礼服在图案、形制上有特别的讲究。”针工司的一个宫女说道。
栀子不禁想起上次秋棠穿的那身华贵的紫色的礼服,衣服华丽高贵,但是太过凝重,显得老气,没有活力,她不想穿那样的衣服。于是她说:“没关系,你们可在原来的形制上进行改造,比如原来应绣的图案,可以采用白线绣成隐形的,衣服的形制上也可以改一下,没必要那么刻板。你们不用担心,一件衣服而已,不会有事的。”
灵巧的青菇听到栀子的话便会了意,为了讨好栀子,连忙说:“好的,夫人,我们懂你的意思,会按照你的思路把衣服做好的。”
一旁的宫女碧荷忙说道:“你们先做件样品出来,给夫人看看,如果可以,就按照样品做,如果不可以,就再修改,时间不多了,你们这两天就把样品送过来吧。”
“是。”她们领命而去。
针工司夜以继日战斗了两天,果然送来了一件样品,雪白的缎子上描着鲜红的梅花枝,白缎一条条一块块熨烫得整整齐齐,领口、袖口的镶边都采用大阔边,看起来很很大方,裙摆一块块一条条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从腰间分流而下,层层叠叠铺在地上,长长地拖曳在后面。
宫女们帮栀子一件件穿上,将裙摆一层层铺在地上,雪白上好的缎子瞬间将栀子衬托得格外纯洁美艳,雪白的缎子上描着的鲜红的梅花枝也格外好看。
栀子瞬间爱上了这身衣服,她说:“就要这样的,就这么做吧,我非常喜欢。”
宫女碧荷左右端详了一下,说:“主子,婢女觉得这衣服还有不足,如果再改一下就完美了。”
“什么不足?”
“这衣服的设计与往年王后的衣服比起来很特别,非常灵动纯洁,就像一个仙子所穿的衣服,但是领又是如往年衣服的那种高交领,显得太沉闷太死板,把这件衣服的特点都打压下去了,不如这样,把衣服设计成里面是抹胸裙子,外面是开襟的直领,这样就清爽得多。而且下面是长长的层层的曳地裙摆,上面若是采用抹胸开襟的样式,更能显得上轻下重、身姿优美呢。”
栀子听着碧荷的话,想象着白缎的抹胸上面刺绣着红色的梅花,映在自己的胸前,定是十分的好看。于是她说:“好的,就按照碧荷的说法去改吧,把上面的交领改成对襟的直领,里面要露出抹胸,抹胸上要刺绣着红梅,就这样。”
“夫人,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呢?开襟抹胸的样式在这么重要的仪式上好像不太好。”针工司的一个宫女说。
栀子想起秦王政那天说的话:女人就该释放属于女人的美。于是她说:“没事的,就是一件衣服而已。”
于是青菇带着针工司的人领命而去。
此后,栀子便日夜盼着那件衣服,她对于封后仪式的所有期待不过就是那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