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侍从领了一个中年妇女过来,那妇女穿着粗布衣服,大约四十七八的样子,身体有些微胖,一张圆脸,看起来挺和善的一个人。
侍从行了个礼说:“紫微君,这位便是此城中懂治妇人之症的江大娘。”
紫微君示意侍从出去。
那妇人看了紫微君一眼,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人,听见刚刚那个侍从称其为“紫微君”,便行了个礼说:“大君子。”
“我的妻子受了些伤,想让你看看。”紫微君说。
栀子躺在床上,听见他称自己为他的妻子,和他在一起这几年,仿佛是第一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似的。
那江大娘听着紫微君的指示过来,掀开栀子的裙子,检查了一下。
那江大娘也是个性情豪爽的人,一看那状况,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毫不忌讳地对紫微君说:“大君子,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对妻子这么粗暴呢?做女人不容易,你要懂得疼惜她……”
栀子听见这个江大娘居然这么厉声苛责紫微君,她担心江大娘会受到处罚,连忙打断说:“大娘,我没事,你不要再说了。”
那大娘看着栀子说:“美娘子啊,你相公这么不疼惜你,你还这么维护他,女人就是可怜。”
而紫微君,突然被这么个民妇指责一顿,心里自是不好受,但是此刻他心里毕竟有愧疚,也就不跟那民妇计较,只是说:“你看该怎么治疗,有什么药可上?”
那江大娘一听,不得了,说:“大君子,你能不这么傲慢吗?我今天要接这活也是看在这美娘子的面上,要不然我就走了。”
“你…”紫微君没想到这定阳的妇人这么刁钻,但是他不想跟妇人计较,也就没多说了。
那江大娘替栀子上了药膏。那江大娘吩咐栀子好生养着后,准备离开。
侍从端着一盘银子进来,递给那江大娘,说:“这是给你的酬劳。”
那江大娘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惊讶到了,眼睛里有些发光,搓着衣角踌躇了好一下子,但还是推却说:“就看一个小病,哪用得着这么多钱?而且我喜欢这位美娘子,今天不收钱了。”话岁这么说,但眼睛还是离不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栀子忙支撑起身子来说:“大娘,这是你的酬劳,你拿去吧,你这么能干,拿着这些银子去,开个医馆,以后可以帮助更多的女人。”
那江大娘明显踟蹰了,开个医馆,的确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但是一则处于世俗对女人的偏见,二则没有钱,导致她只能靠着自己的一点名声东接点活西接点活,很多还是义务帮忙的。如果拿了这笔钱,开几家医馆都绰绰有余了,而且有了钱,家里的人就绝不敢反对她,因为有钱是老大。
栀子知道她心动了,连忙再说:“大娘,很多女人都需要你的帮助,当年,我母亲就因难产而亡,我希望所有的母亲都可以度过这道难关,而大娘你,可以帮助她们,所以拿着这笔钱去开医馆,去帮助她们吧。”
于是,那江大娘便接了银子,非常感激地给紫微君和栀子磕了个头,“俊君子,美娘子,我江大娘拿着这些银子回去一定会用于救死扶伤的。”
栀子忙说:“大娘,别这样,你要能多帮助一些妇女也是大善事一件。”
那江大娘起来,再度吩咐栀子好好疗养,然后又笑嘻嘻地对紫微君说:“大君子,大娘我见你们小夫妻一个俊一个美,十分般配,以后多疼娘子一些,千万不要再这么粗暴地对待她,这个美娘子柔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其实,女人的心都是软的,你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她也就乖乖伺候你了。”
栀子一听这个江大娘的话,瞬间感到有些许羞愧,对大娘的好感度也下降了一点点。
而紫微君早已受不了了,他认为还轮不到一个民妇来教育自己,于是他说:“你下去吧。”
于是,那江大娘又对栀子笑笑,然后拿着那盘银子下楼出客栈去了,她把银子仔细包好,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开医馆的事情,脸上洋溢着笑容,脚步都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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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大家都已歇,紫微君对定阳的情况稍微做了个整理以后,便也歇下。此时,栀子早已入睡。他搂着她,庆幸他的宝贝儿仍旧在他的怀里。
第二日,紫微君按照平时习惯定时醒来,此时,栀子倒也醒了,她想起身,但他让她继续躺着,说要给她上药。
栀子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你自己不好上。”
“那让丫环来给我上药吧。”栀子说。
“你宁愿让外人上药都不愿让我来?你到底在害羞什么,我是你的什么人?”
栀子便巧言道:“陛下,你那么尊贵,这种事,怎么也不能让你做吧。”
“在你面前,我更愿只是你的夫君,而不是君王。”他说。
因为这句话,栀子突然有点感动,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暖心,她不禁淡淡笑了笑。
看到她的笑容,他心里也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