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掉包计龙困浅滩家国仇李代桃僵
乾隆见封总管拍着手掌走了进来,知道形势不妙,遂厉声道:“封善海,你不在外侍候,不听朕宣旨擅闯进来,意欲如何?”
封总管眼珠一转,拱手道:“皇上恕罪,草民一时心急,忘了礼数。草民请问皇上,适才春兰和巧儿所言,皇上信吗?”
乾隆计上心头,微笑道:“封总管迎驾大小事务,做得稳稳妥妥,足见封总管尽忠为国之心,朕怎么会相信一面之词呢?”
封总管奸笑一声,道:“皇上的缓兵之计确实高明,不过迟了。自皇上踏入这个屋子,皇上的一言一行,草民在楼上看得清楚,听得明白。皇上,春兰和巧儿说的没错,大江南北,官道黑道,草民通吃,作奸犯科事做了不少,就连草民迎驾所使的银子,一大半是黑钱,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草民?”
面对封善海摊牌,乾隆怒哼一声,斥道:“封善海,你目无法纪,妄言欺上,难道不怕朕诛了你的九族?”
封善海仰面一阵狂笑,忽然泪流满面,恨恨看着乾隆,咬牙切齿道:“诛我九族?满清皇帝诛我朱家的九族还少吗?哈哈。”
乾隆大惊,问:“你到底是谁?”
封善海平静下来,冷冷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爱新觉罗?弘历,你听着,我本崇祯皇帝第四子悼灵王朱慈焕的四世孙朱善海是也。”
封总管自承是崇祯皇帝后人,不但乾隆惊呆了,春兰和巧儿也惊呆了。
乾隆毕竟是一代雄主,当下哈哈一笑,道:“过去有人假冒朱三太子造反,无一成功,封善海,你可是想步那些人的后尘?朕知道,圣祖皇帝四十七年,朱三太子王士元一家被斩尽杀绝。你,封善海,必是假冒的!”
封善海冷笑道:“鞑虏无信,以骗立世。昔康熙皇帝六次拜谒明皇陵,行三跪九叩之礼,无非是为了骗取民心。康熙三十八年,清帝拜了明孝陵后,声言要查访一个明皇室后裔,来管理明孝陵。此时,悼灵王王士元年近七十,康熙此言传出,悼灵王不敢信,立即举家远走,路上长子王埒妻产下一子王铮。王士元一家路过沂蒙山时,被绿林好汉劫上山。寨主乃大明抗清将领之后,敬王士元博学儒雅,欲留王士元于山中。王士元以年老回乡为由婉拒。寨主之子早逝,遂强认王士元八个月的孙子王铮为义子,留于山中。王士元无奈,只得同意,并留下家仆王嬷嬷照顾王铮。康熙四十七年,浙东念一和尚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在余姚大岚山起事,事败被擒,悼灵王王士元无辜被牵扯进去,同年九月在山东被官府抓获。案结时,大学士张廷玉上书奏称:‘王士元自认崇祯第四子,查崇祯第四子已于崇祯十四年身故,又遵旨传唤明代老太监,俱不认识。王士元明系假冒,其父子俱应凌迟处死。’哈哈,什么狗屁证词!什么狗屁大学士!还不是揣测皇帝心意行事的狗奴才!康熙为了显示他的宽仁,特旨改凌迟处死为斩立决。王铮十三岁时,老寨主病逝,众好汉拥立王铮为寨主。四年后,王嬷嬷去世。王嬷嬷去世前,告诉了王铮所有的真相,从那时没有起,王铮就立志倾尽一生的所有雪尽家仇国恨。弘历,你们以为已经杀尽了王士元一家,绝了朱三太子的后裔,却万万想到,朱三太子尚存一支血脉不为人知。天意,真是天意啊!弘历,王铮就是本皇子的父亲。为了今天,我父王苦心孤诣经营了三十年。哈哈,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哪。”
乾隆不动声色,道:“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这么说,朱善海你真的是朱三太子的后裔了。朱善海,朕是否可以见王铮一面?”朱善海阴阴一笑,道:“父王暗中主持大局,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乾隆微微一笑,问道:“哦,莫非王铮不在扬州?”朱善海面容微变,道:“大江南北,我父王无处不在。弘历,你不用跟本皇子玩心机。哼,想见我父王,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乾隆道:“朱善海,你若杀了朕,满朝文武必立皇三子永璋为帝。朱善海,你手下无兵无将,如何抵挡我大清八旗铁骑?想报家仇国恨,最终只是一句空话。”
朱善海哈哈一笑,道:“大哥二哥,你们可以进来了。”陈进忠领着另一个乾隆,走了进来,乾隆的脸色立时变了。陈进忠笑嘻嘻道:“皇上,您看,我二弟有几分象您呀?”乾隆上下打量假乾隆,意识到王铮的谋划太可怕了,遂长长叹口气,道:“陈进忠,朕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是逆党!”陈进忠尖声道:“真正的逆党是你们,满人爱新觉罗氏!若非贼子李自成耗尽大明国力,若非大汉奸洪承畴和吴三桂卖主求荣,努尔哈赤区区二十万八旗兵力,如何占得了我大明江山?!”乾隆不答反问:“陈进忠,你自残身躯进宫,就是为了探听朝中大事吗?”陈进忠阴阴一笑,道:“皇上好糊涂,若不如此,我二弟如何扮得了皇上?昔时,皇太极不惜以自己的爱妃小博尔济吉特氏诱惑大汉奸洪承畴投降,比较起来,奴才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乾隆知陈进忠有意羞辱他,遂道:“野史之事,汝也当真,大明皇族自崇祯之后,真无人了。”
朱善海向假乾隆禀道:“皇上,您南巡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