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赠仙药清儿活命愁姻缘诗儿相思
扬州城北,颜府,颜诗雨闺阁。
颜老爷道:“诗儿,爹爹知你与清儿情同手足。可是,清儿的病来的奇特,七日来,爹爹寻遍了扬州府的名医,连叶天士的孙子叶荣轩也请来了,个个束手无策。现在清儿病入膏肓,气若游丝,若是死在你这闺阁之中,晦了你的屋子不说,这大过年的,也不吉利。诗儿,还是听爹爹的话,叫人把清儿抬出府去,爹爹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一间屋子。”
颜诗雨哭道:“爹爹,清儿多半不是病了,是中邪了,那些名医当然束手无策。诗儿求爹爹去请法师来,做道场,给清儿驱邪,清儿就有救了。”
颜老爷捶胸顿足,道:“诗儿,你糊涂,你糊涂啊。”颜夫人道:“老爷,诗儿言之有理,何不请大明寺主持鉴明大师来府上做一场法事?”颜老爷手指颜夫人,说:“清儿糊涂,你也跟着糊涂,鉴明大师,那是说请就能请来的?!这孩子,就是给你宠坏了,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
忽听府外有人高喊:“灵丹妙药,只赠有缘人。”如此数声。颜诗雨喜道:“是一觉道长!爹爹,是一觉道长,清儿有救了。”颜诗雨快步跑下楼,水儿忙跟了下去,绿儿守在清儿床边。
颜诗雨跑出府门,只见几个家丁吆喝着推赶一觉道长,忙道:“住手。”家丁停下手来,一觉道长手托紫金葫芦,大刺刺站着。颜诗雨敛礼,道:“道长此来,可是为了赠药救人?”一觉道长呵呵一笑,道:“贫道葫芦里有一颗九转神明丹,乃是活命至宝,可令白骨生肌。贫道想将此丹赠予有缘人,可惜啊,这几个奴才不让啊,还说贫道疯颠。”颜诗雨道:“仙长,这几个下人肉眼凡胎,不识得仙长,仙长莫怪。”
一觉道长将葫芦抛给颜诗雨,道:“葫芦中有金丹一枚,只赠有缘人,入口即化,白骨生肌。”说完,唱道:“世人只道神仙好,金屋藏娇忘不了,吟诗敲棋两相好,黄梁一梦万事了。黄梁一梦万事了,吟诗敲棋两相好,金屋藏娇忘不了,世人只道神仙好。”飘飘然离去。
颜诗雨不敢怠慢,跑回绣楼,拔去嘴塞,一股淡淡酒香散发出来。水儿拨开清儿的牙齿,颜诗雨将葫芦嘴放在清儿唇上,缓缓倒立起来。但见一粒金黄色的丹药,如相思豆般大小,进入清儿口中,瞬间化作水状,流入清儿肚腹。此丹果然厉害,清儿的面色立即红润起来。颜诗雨道:“爹爹,娘,清儿好了。”
颜夫人深深呼吸几口,奇道:“老爷,这满屋子是什么香味,开始妾身以为是酒香,不意里面有芍药香、荷花香、菊花香……哎呀,老爷,好象百花的香味都有啊。”颜老爷神色凝重,微微颔首,缓缓道:“那道长果然是高人,看来,清儿与仙有缘。诗儿,那道人法号是……”
颜诗雨喜逐颜开,道:“一觉道长。清儿就是梦见……”颜诗雨猛地收住了口。清儿睁开眼睛,道:“小姐……”颜诗雨道:“妹妹,是一觉道长赐送仙丹,救了你的命。”清儿看着颜诗雨手上的葫芦,问:“这就是一觉道长的葫芦?”颜诗雨将葫芦放在清儿手上,笑道:“傻丫头,好好抱着吧。”
颜老爷给夫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下得楼去。回到卧房,屏退左右,颜夫人道:“老爷,七日前,妾身表姐过府,为她儿子说亲,要娶诗儿过府作媳妇。当时,清儿正好发病,诗儿心乱神慌,这事就给耽误了。如今清儿的病好了,诗儿的心也定了,老爷,你看这事怎么办好?”颜老爷道:“夫人,你表甥是新任知府宋大人的大公子,这门亲事倒是门当户对。只是,这半年来,我们给诗儿提了好几家公子,诗儿都不乐意,其中就有你的表甥宋华章。若是我们背着诗儿做了主,诗儿闹起来,彼此脸面都不好看。”颜夫人道:“老爷说的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虽说得应父母之命,媒约之言,我们还是问问女儿比较好。而且,封总管那边也得听听意见。”颜老爷叹口气,道:“封总管将诗儿自小托付给我们,我们并无子嗣,一直视同己出。自古生父不及养父大,诗儿的婚事,我们老夫老妻还是能做主的。夫人,我们不是一直想着找一个上门女婿吗?就象范西屏入赘齐府,怎么现在急着要将诗儿嫁出去哪?”颜夫人道:“老爷,上门女婿去哪找合适的?我们都留意三四年的了,高不成,低不就,没有一个入眼的。再说,十余年来,封总管从来不理诗儿的事。月前封总管的妹妹封凤凰突然造访,说是来看看诗儿,却令妾身心神不安。妾身想,扬州万里红山庄财势雄大,若是封总管有意认回诗儿,我们颜家也无力抗拒。所以,妾身觉得,早一点把诗儿嫁出去,断了封总管的念。我侄子宋华章文采出众,长相俊雅,又是扬州知府的大公子,将诗儿许给宋家,想来封总管不会有异议。”颜老爷微微颔首,道:“也是。夫人,你寻个时机给诗儿说说,如果诗儿同意,我们就和宋知府定下这门亲事。”
一觉道长的仙丹果然灵妙,仅仅一盏茶时间,清儿就完全恢复了,神清气足。颜诗雨笑道:“清儿,扬州府的名医都说你病入膏肓,没救了,不想给一觉道长一粒仙丹救活了。清儿,道长的葫芦,你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