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不二法门’是这个意思啊。那么,一莲师太又知道《金刚经》,那不是禅宗的吗?”秋儿道:“《金刚经》在佛教中流传最广,禅宗是以《金刚经》为基础的。达摩在中土始传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别传。’师太曾与禅宗的高僧辩论过,所以记得禅宗的一些法理。师太说禅宗是钻牛角尖,只悟得一个‘空’字。师太虽然向少爷说过禅宗法理,但是,平时师太只诵读《净土三经》,并不看其它法门的经书。”范昭又问:“既然送子观音不见佛教经典,自前朝明时,世人多有供奉,却是为何?”秋儿道:“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教化众生,不重人形。古人云: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心持良善,净心拜佛,自有善果。《金刚经》也讲:‘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范昭道:“如此说来,佛门清净之地,只问清净。以求财求子之心向佛,向菩萨,是大不敬。”秋儿点点头。范昭笑道:“秋儿,你学佛很好。少爷我以后多行善事,让娘子和你,早日为我生个大胖小子。”
刁县令卧房。
冯氏道:“老爷,如今满城风雨,说范昭脑病复发,一人在泗河村的河边坐了半个晚上。”刁县令道:“我也听说了此事。范老爷下午才从扬州回来,晚上就发生了这等麻烦事,真是祸福相依啊。范老爷连夜赶到泗河村,幸好范少爷没出什么事,不幸中的万幸哪。”冯氏冷冷一笑,道:“范家不是积善之家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倒霉事呢?可见啊,这老天爷呀,未必保佑善人。老娘这一生,除了钱和权,什么都不信。”刁县令道:“夫人此言欠妥,范老爷只此独子,自然疼爱些。”刁县令忽然想到自己年过四十,无子无女,不禁叹息一声。冯氏识得他心意,道:“老爷,妾身嫁给老爷快二十年了,不曾生得一男半女,妾身内心有愧呀。妾身的父亲,乃是江苏巡抚,官居二品。妾身自幼熟读圣贤书,家教良好,家风严谨,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老爷,妾身不是醋坛子,陪嫁丫头子璇也和你通了房,是你自己不生,怨得了谁?”刁县令满脸陪笑,道:“夫人说的是。”冯氏又道:“前些日子,毛硍从扬州买了个丫头丁清婉,听说读过几本书。我瞧这丫头倒也温顺,不如让这丫头陪你,若是有了身孕,就纳作小妾。也免得外面的人,不知底细,背地里对我说三说四的,辱了家父的名声。”刁县令大喜,连连对冯氏作揖。
冯氏对子璇使了个眼色,子璇会意,出去叫丁清婉。冯氏道:“老爷,这几****就在书房歇息,叫下人换上新被子,免得委曲了老爷和新爱。”刁县令一脸尴尬,道:“娘子,为夫先去书房了。”稍时,子璇带着丁清婉进屋。冯氏上下打量一下,道:“好一个标致人儿,难怪老爷这几天贼眼兮兮的,老是往你身上瞧。”丁清婉跪在地,不敢吭声。冯氏道:“起来吧,我也不难为你。实话说给你听,老爷至今无子,若是你能给老爷生得一男半女,老爷就收你作妾室,你意下如何?”丁清婉面无表情,小声道:“一切由夫人做主。”冯氏点点头,道:“看你也是识得礼仪的人。既然想给老爷生孩子,就得守着刁家的规矩。这几日,我身子不方便,就由你陪着老爷。今后,你要注意营养,把身子补好了,好好侍候老爷。”丁清婉低着头站着,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厨娘送来两碗参汤。冯氏使了个眼色,子璇把一碗参汤搅拌凉了,递给丁清婉。丁清婉谢过冯氏,喝完参汤。冯氏满意一笑,道:“从今儿起,我们就是姐妹了。老爷公务繁忙,你不能时时缠着老爷。往后,晚上到我这,陪我说说话,咱姐妹一起喝参汤,养好身子,侍候老爷舒心。记下了?”丁清婉答应下来。冯氏对子璇使了个眼色,子璇带着丁清婉往书房去。冯氏望着丁清婉离去的背影,鼻子一哼,小声说:“官没多大,还想纳妾要儿子。老娘没得生,你休想有儿子。”冯氏坐在桌子边,慢慢喝着参汤,姿态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