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义演热一票难求瘦西湖相悦手谈
范昭的赈灾义演活动安排很简单,用今天的话讲,活动分两部分,施襄夏主持白天,从上午9点到下午4点,与江阴棋手交流围棋;绣琴姑娘和花大姐主持晚上,从晚上8点到凌晨10点,与江阴名流颂赏风雅。
范昭请陈慧显、施襄夏和绣琴在胜江楼用完晚饭,分坐马车,去往黄山湖畔,赈灾义演的现场布置在那里。绣琴姑娘姑娘带着香竹,下了殊酥马车,对殊酥马车的平稳舒适赞不绝口。范昭道:“绣琴姑娘喜欢,就送给姑娘了。”绣琴不肯,只愿接收范昭的设计图样。绣琴回到扬州后,依图样造了一辆马车。绣琴姑娘乘坐马车出入扬州,一路上香风缥缈,被扬州人唤作“香车”。乾隆于十六年季春下江南,扬州知府向绣琴姑娘借了香车,献给乾隆,备作外出巡游之用。乾隆乘坐后龙颜大悦,将香车带回京城,命工匠仿造,赐命神风龙马车,定为御用之物。绣琴姑娘失去香车,在范昭和施襄夏的帮助下,替父申冤报仇,并与施襄夏的半个徒弟喜结良缘。此是后话,暂不细表。
湖边搭有一高台,厚木板铺地,两边各燃烧着五支巨臂红烛。高台后横放一艘游船,是绣琴等义演姑娘们休息换妆之所,秋儿和云梦月在那打理。高台正中间设有十位贵宾席,留给施襄夏、刁县令、范昭、花大姐和另外六个赈灾义会常务士绅。贵宾席外呈弧形围有三排长桌高椅,分别按三桌、六桌、九桌向后逐排升高,一桌十椅,桌前椅后,共计十八桌一百八十椅。桌面上摆有茶水糖果糕点,桌间过道烧有炭火驱寒。最后面围了一圈栅栏帆布,21个粗壮汉子守着帆布外边,全是李义从范家佃户中挑选出来的。
范昭引施襄夏、陈慧显入贵宾席,绣琴和香竹去了游船。
许叔把范昭叫在一边,说:“适才张家港大德村张浒湥员外拦着我,说他小妾的舅爷缠着他要票,他愿意出三十两银子再买一张三等票。”范昭皱了皱眉,道:“首场演出的票,三天前就拍卖完了,现在上哪去找票给他?”许叔道:“老朽也是这样说。但是张员外不肯罢休,说若是没有票,只要让他小妾的舅爷进场站在后面就行了。”范昭想了想,问:“许叔的意见是……”许叔道:“老朽了解过,张员外的小妾舅叫雷仞,为人粗鄙,这场不许他进,明儿的夜场他若是进来捣蛋,难保不生事。不如临时拍卖十张站票,息事宁人。再者,明儿咱们拍卖夜场门票,也好卖个好价钱。”范昭点点头,道:“就依许叔之言。”
门口张仁喊道:“富丽画舫花大姐到。”众人回头看时,花大姐领着柳娘和四朵名花,俏走进场内。四朵名花面戴薄纱,秀目明亮,眉弯似画,所过之处,淡淡飘香。一轻狂少年大声喊:“花大姐,适才进来的绣琴姑娘戴着面纱,这四位姐姐进来,也戴着面纱,似见非见,弄得本公子心里直痒痒。花大姐,叫四位姐姐除去面纱罢,好解人相思之苦。”花大姐见是扬州来的汪懿轩,这几日一直泡在富丽画舫,玩笑惯了的客人,于是笑道:“汪公子,你这心也太急了,唐突了佳人,伤了风雅可不好。”汪公子道:“听说富丽画舫新来了一位春兰,传承了花大姐的鼓舞绝艺,不知我等今晚可有机会一饱眼福啊?”花大姐笑道:“汪公子消息灵通,春兰的演出,还望汪公子和各位贵人多多捧场。”汪公子扬声道:“各位,今晚五大名花,我等公子王孙是要个个看得仔细清楚,把心肝掏出来捧场,方不失江阴才俊体面。诸位兄台,是不是啊?”众人一阵哄笑。
范昭迎上去,请花大姐在贵宾席坐定,柳娘带着四朵名花上了游船。
过了一会,许叔喜滋滋的过来,道:“少爷,你猜,十张站票卖了多少钱?”范昭问:“三百两银子?”许叔道:“不。少爷,是五百两银子,五十两银子一张。”范昭脑子嗡一下,道:“三天前,我们一等票只拍到二十两银子,今儿站票却拍到五十两银子,这涨得也太快了吧。”许叔乐呵呵的道:“少爷,三天前拍卖时,你没有看出来吗?那些士绅早就私下商量好了,故意压低票价。下午,绣琴姑娘在府中除去面纱,秀色传遍江阴。许多公子哥儿按捺不住,赶来求票。少爷,明儿的票价那帮士绅是压不住了。”范昭问:“许叔,你觉得这票价值多少?”许叔笑道:“少爷,叫老朽说,若是公子哥儿,卖一百两银子也不贵;若是平民百姓,一两银子也贵了。江阴寻常百姓人家,一年用银也不过十余两。”
范昭脱口道:“大清物价如此便宜,没想到啊。”许叔看了范昭一眼,道:“寻常人家,男事外,女事内,自给自足,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多。江阴物阜民丰,公子哥儿掷手百两银子不算什么。”范昭道:“叫我看,这太奢侈了。”许叔笑道:“扬州有巨富盐商,一顿家常饭就要吃掉五、六十两银子,这才叫奢侈呢。”范昭连连摇头,道:“人之一饮一食,皆自身福德所换。盐商如此奢侈,大损福德。倘若这些钱用来做善事,可以给自己积多少福德!”许叔呵呵笑道:“少爷,范家简朴仁德,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到少爷这,近百年没变过。所以,范家福泽深厚,阴德绵延。有先生看范家风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