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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太过悲伤，完全不似以往哪般高傲。
炎煜煌从来没有正视过她，此时才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爱他有错么？似乎是没有错的，
“宋佳，你回去吧。”炎煜煌的声音充满了疲累，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轻咳一声。
对于没有结果的事情，对于不喜欢的人，他向来可以做到无情。
本可以无动于衷，但乐小米似乎教会了他不再用冷漠对待他人，所以，他开口拒绝了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宋佳自嘲的笑了笑，突然开口，“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害乐小米么？”
有些话本来应该烂在肚子里，她本来也乐意见到乐小米早点死了的好，反正人也不是她害的，乐小米能早点死了免得祸害炎煜煌，她更高兴。
可到底看不了炎煜煌如此焦急，失魂落魄变得不像自己的样子，所以，她还是来了。
炎煜煌一听她说这话，猛然之间将眼睁开，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是一只豹子，突然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你说什么？”他从出事的那天，属下就开始着手调查那天的事情，却直到今天都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宋佳居然说她知道那天的幕后主使者是谁。
看着炎煜煌的反应，宋佳依旧只是凄凉的一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并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看着手术室上闪烁的红灯，勾了勾唇，“炎煜煌，我之前一直在想，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让你喜欢上，但你恐怕也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其他人。”
在她眼中的炎煜煌，一向冰冷而高高在上，她记得他是从来不相信感情的，也从来不会真的对某个人倾注入感情。
乐小米的出现，一开始她是不甚在意的，因为那么平凡到几近渺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如得了炎煜煌的眼？
她算计着想要将乐小米从炎煜煌周身驱逐，却没想到他会因为一个乐小米，对她下了重手，教训了她。
嫉恨，不是没有的。她在他身后追逐了十年，都没能换他一个另眼相看，却引来他那么大的厌恶，而一向跟她不对付的乐小米，却能让他爱护至此。
“你可能早就已经忘了，你小时候曾经给过我一颗糖吃。”宋佳的唇角扬起一抹回忆的甜蜜，眼中闪烁着些许晶亮的光芒，“那恐怕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一颗糖了。”
那天她迷了路，在路边哭了很久，年幼的炎煜煌路过，刚好看到了她。那个时候的他很温暖，仅仅一个笑容，就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
他问了她家的地址，给了她一颗糖果让她不要害怕不要哭，之后就派司机将她送回了家。一开始，她还没来得急问他的名字，后来打听到他是炎家的少爷，后来想去找他，却刚好对上炎家的家变。
他之后被送出国几年，再回来后，完全变了一个性格。
乃至十年的时间里，宋佳根本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任何的笑意。
是的，对于这件事情，炎煜煌早就已经记不得了。
那年经历家变，母亲的死，大哥与妹妹的离开，似乎已经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其他的事情似乎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
他还给过她一颗糖？一点印象都没有。
“炎煜煌，你就没有算过，我在你身后，追逐了十年。”宋佳自嘲的笑了笑，似乎一直都是她特别贱的倒贴上去，而对方却一直对她无动于衷，“不，不止十年，从我小时候啊，现在想想，你当初的笑我还能记得起来。”
虽然时隔了这么久，但宋佳就是觉得她能够记起来，那么单纯而明朗的笑容，似乎能包容万物，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照亮。
“我一直追寻你的脚步，想让你开心起来，后来觉得自己完全做不到，于是我便放任了自己，即便不能让你爱上我，也能让你看到我。既然没有办法让你爱上，让你讨厌，也算是让你记住我的一种办法啊。”
所以变成了现如今这样，被所有人都讨厌的人。宋佳的目光微闪，一双美目中，终于滴落下两行清泪。再看来，宋佳似乎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些。
她只是爱的太过卑微，爱的已经没有了自己，爱的愿意为了另外一个人，去贬低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卑微。
炎煜煌将视线撇到一边，眉头深深的蹙起。
笑？似乎早就已经忘了要怎么笑，他已经没有办法去照亮别人的生活。
再度抬头将视线落到手术室门口，炎煜煌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他没有办法照亮别人的生活，却出现了一个，可以照亮他生活的人。
“乐小米是我生命中全部的光明。”听宋佳说了那么多，炎煜煌最后终于开了口，“宋佳，我大概已经忘了很多事情，但我永远记得，乐小米曾经差点为了我死掉。”
这恐怕是炎煜煌这辈子，对宋佳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却是完全毫不留情，拒绝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