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抬头,那黑黝黝的脸上两个黑白分明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没想到赵钦会出现在这里,憋了好长时间才仰着头叫道:“哥,你怎么来了?”
“你胳膊怎么回事?又跟人打架了?”忍住心中的怒火,赵钦表情严肃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张震,可看了半天,非但没发现他有半点儿羞愧,反而像个被冤枉了的大孩子,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呼”地站了起来,“哥!我就那么不让你相信?我张震答应了的事从不自己扇自己嘴巴,我既然答应你不闹事,即便是别人骑到老子头上老子也能忍,乌龟王八蛋……算你娘的遇上了好时候!”说到最后他也不看赵钦了,转过身去抱着胳膊开始乱骂起来。
感觉到了不对,赵钦心中突然一动,原来这呆子为了不把自己牵连进去,宁愿被人家打伤也不愿还手,张震虽然鲁莽,但却是个心底单纯到让人心疼的人。
“说,谁欺负了你!”他的兄弟绝对不允许别人随随便便就欺负,这还了得?树欲静而风不止是么?那他赵钦就来当那个把风口袋拧死的人!
感受到来自身后浓浓的怒意,一阵一阵如波涛般袭来,张震回过身,这下轮到他紧张了,“没事,我都说了没事了,只是有点生气,以后我离他们远点不就行了,反正我是晚上才来,大不了守在门口看他们下班我再进去。”
果然藏不住事情!三两句话就说明欺负他的人正是公司内部的人,而且不止一个。赵钦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张震一眼,冲天哥使了个眼色,微微一笑说道:“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以后就自己多小心点,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进去报道吧,这是天哥,自己人,我们去买点酒菜,等再晚些带来咱哥仨就借你公司的地方聚聚。”
听到有酒喝有菜吃,还有老哥的朋友要介绍给自己,刚才的阴云一下子就冲散了,张震转忧为喜,露出白森森的大牙,“嘿嘿”一笑,说道:“你俩可快点儿!”完了便头也不回地捧着胳膊进了公司。
而门外的两人却并没有马上走,而是闪身站在暗处,从落地窗内观察张震在公司里的一举一动。
起初没什么人注意他,只是个守夜的,混吃等死的工作,当然会比较受漠视,这也是赵钦当时让他任职的原因,可又过了一会儿,等张震进更衣室去换工作服的时候,从最里边的办公桌上跑出了两个人,看好戏似的朝更衣室门看了看,便蹿到了另一个男人的位置上。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笑的很猥琐,显然是在背后说张震的坏话,并且其中一个还学张震捂着胳膊的样子,活像个在街头被耍的猴子!
两道充满寒意的目光从公司旁边的暗影里射出,而后,赵钦和天哥低声说了几句,便开着车离开了,而那三个男人丝毫都没感觉到自己大难临头,仍旧站在那放肆的谈论着什么。
华灯初上,这个季节的黑夜总是来得很急,像生怕迟一些便会吃亏似的,张震所在公司门前那条街旁的十字路口除了昏黄的灯光之外,只偶尔有几个骑电动车的人面无表情地匆匆而过。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终于,远远地瞧见三个歪歪斜斜的身影从公司南边一间不起眼的小饭馆中走了出来,从体貌上便很容易看出,这三个就是白天嘲笑张震的人:一个非常胖,五官都被肥肉挤在了一起,另两个则瘦得很,三个人站在一起像两根细葱和一颗土豆。
“几位,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啊!”刚刚过了十字路口,天哥突然出现,斜靠在电线杆上,懒懒地朝那些人喊道。
不过任何话对醉鬼来说都是毫无含义的,胖土豆更是喝的脸爹都不知道是谁了,大着舌头、傻笑着回答道:“哼哼……是、是啊……三位爷昨、昨天揍了个孙子!嘿!你别看他长得凶神恶煞的啊,谁知却是个窝囊废!被爷爷打的屁都不敢放,呃……”说到最后还打了个酒嗝儿,那种恶心的味道离很远都能闻得到。
不过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觉得一道黑影从眼角飘过,拿着酒瓶子的胖胳膊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仅听“咔嚓”一声,隔着那么厚的肥膘,他的左胳膊竟是被不知道是谁的手给捏碎了骨头!
杀猪样的惨叫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响起,这时候正好有个骑电动车的中年妇女经过,听见声音朝这边看来,还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情况,便被天哥一个凶狠的眼神吓得加快了速度,飞驰而去。
另外两个人的酒劲儿一下子就被同伴叫醒了,一个激灵,茫然而又充满惊恐地朝身边看去,找了好半天才发现,在之前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人男人旁边,竟如鬼魅般又多出了另一个人,不过说这个人是鬼魅还有些轻了,他浑身散发出的寒冷和嗜血,简直就是魔鬼!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酒肉朋友如受难的夫妻一样,全是同林鸟,此刻大难临头,两个瘦子也顾不得同事还在地上躺着痛苦的呻吟了,“当啷”一下扔掉酒瓶,拔腿就跑。
可就算是没喝酒,他们这种速度在赵钦眼里已经像乌龟爬了,嘲笑地对天哥看了看,仿佛猎豹看着已经奄奄一息却扔在苦苦挣扎的猎物一般,“怎么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