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是自己花钱,他干脆就闭着眼伸手在单子上随便一指:“猫屎咖啡?!奶奶个熊!喝屎?这玩意儿还要拿出来卖?”他猛地抬头看向旁边的服务员,凌厉的眼光把莫名其妙的服务员倒是吓了一跳。
“有、有什么问题吗?先生?”那年轻服务员试探性地喏喏问道。
赵钦皱了皱眉头,“给我来杯白开水。”西方的这些玩意儿他是怎么也不喜欢,回味起早晨吃的白粥和小笼包,对眼前这单子上的东西又加了几分鄙视。
顾城锦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虽然赵钦的存在让他感到稍稍的不适,但既然人家姑娘说是保镖了,自己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
他微微的笑了下,声音无比温柔,暖暖的,“前段时间听宋小姐父亲说你出国旅游了,旅途还愉快吧?”
正巧服务员把二人点的咖啡送了上来,顾城锦很贴心地先一步在宋意龄的咖啡里加了一勺奶,两勺糖,好像这件事他经常做一样,自然得很。
一勺奶,两勺糖,这是宋意龄一直以来喝咖啡的习惯,按她的口味来评判的话,只有这样的配比才能获得最好的口感和最美味的体验,而此时初次见面的顾城锦竟然对其这般细微的嗜好了若指掌。
宋意龄迟疑地接过从对面递来的咖啡杯,被勺子搅拌后仍旧在缓慢旋转的咖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肯定是爸爸或者余管家告诉他的,若是太惊奇了倒是中了他的下怀,似是表扬他似的。
有了这层考虑,宋意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无所谓地回答道:“也没去什么地方,谈不上愉快不愉快,周边随意走了走罢了。”
她的声音懒懒的,尽量让自己显得对顾城锦的话题不感兴趣。而实际上,爸爸为了隐瞒真相撒的这个小谎,她也的确不想花心思去圆。
喝个白开水都用这么精致的杯子,还是很怀念以前在部队里那个铁皮缸子,旁边两人的谈话氛围似乎跟赵钦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无聊地盯着眼前用水晶杯装着的水,心思早就飘到了遥远的边境,飘回了记忆中的日子。
突然,腿上传来一阵尖利的硬物袭击的痛感,处在发呆状态中的赵钦一下子被拉了回来,正想偏头朝桌子下边看看,却一扭脸看到了宋意龄正朝他使眼色。
原来是这女人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故意拿高跟鞋踹了他一脚,让他救场。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想在一边坐会儿都难,姑奶奶,你就不能把我当空气啊?赵钦眉毛一皱,然后又一挑,眼睛也跟着奇怪地忽大忽小的,似是在跟宋意龄用表情说话。
她那么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可她还就是要装一回傻了,小脸朝顾城锦那边一转,笑容挂在那里甜甜的,桌子底下照着赵钦的腿就又是冷不丁地一脚。
特种兵是别人想踢就踢且踢了再踢的么?宋意龄这次当然是没得脚,正要继续发作,赵钦忙不迭地就开口了,“顾先生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能得到我们家老爷子的赏识,还执意要把宝贝女儿指给你,不知顾先生在哪行发展?”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次就帮你。赵钦说完有意无意地朝宋意龄瞟了一眼,做了个“哥能帮你的不多”的表情。
电灯泡说话了?顾城锦笑意弥散之间开始发寒,眼睛看着宋意龄,话却是对赵钦说的,“噢,也没什么,只是帮着意龄爸爸做一些服装分销的事情。”
这么一会儿就改称呼了!宋意龄被叫的心里一顿,小嘴抿了抿,不知该作何表情,只是借低头喝咖啡的空档,一个劲儿拿眼睛斜赵钦。
怪不得要巴结,为了卖衣服连女儿也搭进去了,商业婚姻虽然是豪门之中见怪不怪的事情,但赵钦不知从哪儿就升起一阵愤青似的正义感,整个人从刚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一下锋利了起来。
况且,还从来没有人能如此无视他。
“噢,搞销售跑业务的!顾先生会说话,长得帅,显然业绩不错,老爷子真是会识人,哈哈哈……”
他的笑声很假很假,但音调却拖得很长很长。
顾城锦怎么说也是顾家引以为傲的长子,服装运营只是顾氏家族企业中的冰山一角,刚刚那么说仅是他谦虚之词,现在被赵钦这样贬低,泥菩萨也要生气了。
“当然,宋家在全省的势力也算是数一数二了,意龄爸爸自然功不可没,但宋先生却给意龄你雇了这么个多嘴多舌、毫无见识的保镖,不知……”顾城锦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宋意龄,最后一个字拖长声音,故作思考,“是作何考虑?”
光脚的还怕穿鞋的?战场上真刀真枪、刀头舔过血的还怕你这文文弱弱的商人?赵钦神色如常,但这顾城锦今天在他手下必然是好过不了了。
本想多个人说话、少份尴尬的,谁知这两个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的男人竟然如此容易擦出火药味,宋意龄紧张地拽了拽坐在身边的赵钦,要把这个炸弹点着了的话,她可看见过后果。
赵钦脸色冷冷的,嘴角的弧度也是冷冷的,“不知道就最好别强行知道,我看顾先生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