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安好,那天傍晚喝了酒,大家都玩的有点嗨,就是这样。
李文才脸蛋红扑扑的,酒劲上头走路都一摇三晃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文才此时手舞足蹈的拿着靶子站在距离马千乘十丈远之外,将靶子插在地上,隔着黑乎乎的夜色,高兴的冲着马千乘挥了挥手大喊道:“能看我吗?”
“能看到。”马千乘将弓箭搭在弦上,眯着眼睛仔细看前面到底是什么鬼。
“能看到靶子吗?”李文才挥着手问道。
“看不到靶子,能看到你。”马千乘如此回答。
老张都快哭了,这哪里是玩游戏啊,明明就是玩命啊。
“看到我就看到靶子了,射吧。”
很不要命的叫喊声传了过来,马千乘摇摇晃晃的身躯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角度,现在酒劲后涌,马千乘觉得眼前那模糊的身影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正是因为这样,马千乘更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箭法,于是也不多想,手指一松,弓箭应声而去,然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无比凄惨的哀嚎。
“都尉大人,都尉大人啊。”老张很应景的泪流满面,飞快的朝着李文才跑去。
马千乘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于是对身边的一个下人问道:“哪里传来的哀嚎声,如此人。”
身边的下人黑着脸说道:“公子,好像,似乎,大概您刚才的一箭射中了前面的李公子,那哀嚎声正是李公子发出来的。”
“啊……”马千乘听到这个噩耗,酒也化成冷汗出了,这下玩大了。
马千乘扔了弓箭就朝前跑,一边跑还一边祈祷,上天保佑李兄无恙,不然自己可就是惹了大麻烦,虽然是两人玩游戏引发的命案,动机绝对单纯,但是李兄若有任何闪失,自己很难逃脱干系。
马千乘带着家仆跑到李文才身边,看老张哭的凄惨,于是在李文才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白羽箭不偏不倚正插在李文才的胸口上,鲜血染红了衣裳,而且此时李文才嘴角正流着黑乎乎的液体,不用说肯定是血了。
生还的几率似乎不大。
马千乘害怕了,无力的蹲下身来,颤抖着手指贴在李文才的鼻翼下,感觉不到一丝轻微的呼吸,马千乘此刻就像一个输光了一万家财的赌徒一样穷凶极恶,不甘心的用手指掐李文才的人中。
那叫一个疼啊。
在马千乘的残忍折磨下,李文才的脸都扭曲了,然后突然睁开眼睛,只有眼白,跟诈尸了一样。
如此诡异的情景让马千乘触电般的嗷的一嗓子朝后跳了一步,指着李文才叫道:“李兄,我不是有心的啊,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啊。”
李文才确实疼啊,这个混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都是死人了,还要折磨一具尸体,可见此人心底不善啊,绝对不能让秦良玉落到他的手里。
尽管李文才现在还能感应到周围的声音,但是药效已经发作了,估计很快自己就能进入假死状态,这种假死状态能够维持两个时辰,前提是这毒药的配方是对的,如果是砒霜,那自己就弄假成真,真的要去投胎了。
作为演技爆棚的李文才,设计这么一出骨肉计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刚才在马千乘射箭之前,李文才已经将毒药喝了下去,然后还故意在嘴角留下痕迹,看上去死的更深沉。
这出苦肉计可谓是一石二鸟,一来是嫁祸马千乘,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箭将自己射死,这事就不可能翻案了,秦良玉知道是马千乘杀了自己,心里一定会痛恨他,而且因为自己的死,估计秦马良家的婚事就要再做定夺了。这是其一,另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李文才想看看秦良玉看到自己横尸马府后的反应,这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看到自己的尸体,秦良玉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一句,挖坑埋了吧,那自己会立马从地上蹦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怒骂:良心都被狗吃了,老子不玩了,回家吃饭。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能让自己付出所有而努力追求的东西必然是值得的,李文才还是很在意秦良玉的反应,这出苦肉计就像试金石,揭开秦良玉那层冷酷的面纱,露出里面最柔软的一面,那将会是什么呢,唯有自己一死才能真正的看清。
“死咧,真的死咧,救不活了。”一位老神医模样的老头,一脸惋惜的摇着头,像警察验毒品一样的把李文才全身摸了一遍之后,正式下了定论。
如此大的事情,马府已经炸了锅,马老爷老脸一会青一会白,二话不说,扬起厚重的手掌照着马千乘那张英俊的脸就扇了下去,紧跟着就是一记横踹,马老爷戎马一生,脾气那是相当的火爆,这不肖子孙竟然拿人当靶子练箭,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马千乘脸被打肿了半边,委屈的一塌糊涂,是李兄挥着手让我射他的好不好。
就在马老爷琢磨该如何向秦府交代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声:“都给我让开。”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洁白长衫的女子直挺挺的站在身后,明显是女扮男装,不过这身男子装束更让这女子多了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