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认为当慎重考虑,南线军队目前士气不高,而且新开拔前线的部队情况不熟,而且也比较疲劳,不宜进行大规模的战役。…,..”叶向高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看法,背上却是虚汗长淌。
轻轻吁了一口气,赵由校没有发表看法,阴挚的眼光却在其他大臣的脸上流连。
“诸位爱卿还有其他看法吗?”赵由校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臣赞同叶大人的看法,现在我们在南线的军队与马其汗人相比并无任何优势,而马其汗人现在已无任何后顾之忧,可以一心应对我们的攻势,恐怕我们短期内很难取得胜算。现今已临近祭春节,祭春一过便是春耕大忙季节,如果继续战争,臣担心会影响今年五湖地区的农业收成。”
出列的是帝国农政大臣秦跃东,他是帝国老资格的元老,已经担任农政大臣达十二年之久,在朝中也以清廉著称,威信很高。
五湖地区是帝国最重要的粮仓,向来有“五湖熟,天下足”之说,五湖地区六府均是沃野千里的良田,又经过数百年的开垦,它的粮食产量占整个帝国粮食产量一半左右,它出产的粮食不仅供应帝国,还大量出口,为帝国赚回大量白银,它在帝国中具有无可替代的地位。
秦跃东的一席话立即引起了许多大臣的反应,前两年帝国全境大旱,粮食收入锐减,迫使帝国动用了粮食储备,至今还未弥补足,去年又遭遇洪灾,粮食收成也不佳,此话一出。连赵由校也不禁微微皱眉。
“叶爱卿,目前南部军区准备得怎么样了?”赵由校考虑了一下问道。
“回陛下,目前第五、第六两个军团经过整编和补充已经恢复了各自四个师团的编制,还在进一步补充;第四军团已经进驻了衡州府南部,南部军区三个独立师团现在也驻扎在那里;东部军区三个独立师团已经通过九江府南下到了温宁府境内,现在正在那里整休。等待命令。”
“现在整个南部军区已经集结了总共二十个陆军师团,共计约四十八万人,还有东部军区两个水军师团也在星夜南下,预计也将在这两天抵达温宁府境内,只是他们的辎重运输可能要慢一些。”叶向高对部队的调动情况了如指掌。
“那依你看,我们如果与马其汗人打一仗,有多大胜算?”赵由校的目光盯在了叶向高的脸上。
“陛下,战争的胜负不能仅仅凭军队数量的对比来决定。虽然我军从数量上是占有一定优势,但我军现在大部分才到南边。情况还不熟悉,说实话,士气由于前段时间的失利也不高,战场形势千变万化,臣不敢断言。”叶向高艰难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叶向高这几句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明白人一听便知道他的意思其实就是帝国一方并无什么胜算,只是说得隐晦而已。
大殿中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大臣都低着头咀嚼着这几句话的含义。不敢抬头看皇帝陛下阴冷的目光,惟恐惹火烧身。十几天前霍普金斯公爵和马正风侯爵那凄惨的求饶声似乎还在殿内回荡。
见殿下众臣都在有意回避自己的目光,赵由校心中更是火起,但一想到叶向高的分析,现实情况摆在那里,若真是要他们发表自己的看法,自己也不知道希望听到他们迎和自己的违心之言呢还是拂逆自己心意的真话呢?
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久。见皇帝陛下一直没有开腔,众臣更是胆寒,都纷纷低着头不作声,最后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父皇,儿臣有个建议。不知可否?”
“哦?岩儿,说来听听。”赵由校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既然咱们几十万大军已经进驻了南部战线,不打一仗就这样算了也有些说不过去,儿臣想这马其汗人也并非不惧怕帝国的大军,只是现在已经逼上梁山,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这样硬挺着。依儿臣之见,可以命令大军向南推进到边界地带对马其汗人保持一定压力,但不必主动进攻,等待一段时间观察,是战是和,等过了祭春节后再作决定,父皇,您看如何?”
出列打圆场的是太子赵岩,他见诸位大臣在父皇的威压下都不敢发言,而父皇也因为事关帝国颜面而有些不愿就此罢休,但总这样一来僵着也不是办法,便想了一个这种方案来调和。
“是啊,陛下,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啊,现已临近祭春,臣想马其汗人也不会在此时来主动进犯我们,不如假以时日观察一下,再作定论也不妨。”出列支持赵岩的大臣尖脸短须,正是帝国户部尚书田易,殿下众臣也都一边心里骂“老滑头”,一边跟着群起附和他的话。
赵由校见绝大多数的大臣都赞同这个观点,心里微叹一声,只好顺水推舟的同意了赵岩的提议,将南部战场的战事缓上一缓。但赵由校心里却突然说不出的烦躁,眼见满殿大臣居然无一人能为自己分忧,均是些唯唯喏喏的庸人,面目可憎,偌大一个帝国竟然被蛮族小国打上门来,满朝文武就无一人敢担此重任,而自己任命的将领们也只能安守现状,对那马其汗人却拿不出半点办法,这怎能不让他伤心失望呢!
诸位大臣眼见得皇帝陛下心情不佳,都觉